刚开始是隐隐作痛,她捏紧相机忍了下来继续拍,可慢慢由钝痛转为刺痛,额上沁出了绵绵密密的细汗,眼前一阵阵的发白。
她咬紧了瞬间苍白的下嘴唇,有些站不住,一只手捂住胃部,另一只手不小心把桌上的道具都给扫了下来,丁零当啷的的声响把整个摄影棚的目光都吸了过来。
附近的人都围了过来,不乏关切的问她怎么了,南岁禾试着上下嘴唇阖动了下,直冲脑门的疼痛让她一个音节也发不出。
旁边依稀有人喊着打120,一时许多声音杂乱无章。
有人拨开人群,在她身边蹲下,轻松的就把她从地上抱起,南岁禾疼的紧闭起的双眼,极力眯出一条缝缓慢看了一眼,失去意识之前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完了。胃疼好像把脑子给疼坏了,看谁都像许宴青。
许宴青皱着眉头,下颌紧绷,看了眼那只攥着他深黑色西服外套的手,指节因太过用力而泛白。
他呵斥一句围过来的人,“让开!”
随后抱着窝在怀里的人疾速离开摄影棚。
道具小姑娘呆愣在原地,还沉浸在刚才听见许宴清叫的那句“岁岁”里。
明显他俩才是关系匪浅,完了完了,比起担心南岁禾,她更担心不会真的要被穿小鞋了吧?
连闯几个红绿灯后,许宴青把车停在最近的省医。
途中南岁禾又疼的迷迷糊糊醒了过来,额上冷汗直冒,坚实有力的手臂与鼻尖浮动着若有似无的清冽香气让她有片刻宁神。
恍恍惚惚中他们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她在怀里瓮声瓮气的呢喃了句:
“许宴青,我好疼啊。”
像撒娇,像鸿羽在他心上挠过,痒痒的。
“嗯。”许宴青漆黑的瞳仁异常清明,喉结滚了滚,他说:“我知道。”
他脚下的步子又快了几分。
医院急诊科里不算安静,耳边除了许宴青胸腔鼓动的声响,还有嘈乱的交谈,在这人间世里鲜明活泼。
南岁禾躺在可移动病床上被推进推出,这个房间里进,转头又推进那个房间。
许宴青跟在医护人员后头,从这个检查室门口守到那个检查室。
门后终于有人出来,路过的小护士叫了声“高主任。”
许宴青起身问:“高医生,她怎么样了?”
高主任没急着说病情,先问了句:“你是病人的男朋友?”
他没有反驳,却也没有承认。
在高主任眼里,就等同于默认,他先是摇了摇头,随后语气里带着些微斥责:“你是怎么做人男朋友的?病人本身就有胃炎,还喝酒!最忌讳的就是不吃早餐,这下好了,闹到胃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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