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睛之后,清晰的听到了刀剑出鞘的声响,原以为自个应当就是要死在这刀剑之下了,可不曾想等了片刻之后,她并未等到预想之中的疼痛,反而是感觉贺武握着自己的那手……松开来了。
而且……掉了下去。
她下意识的睁开眼睛来,瞧见的一把沾了血的刀以及贺武那还在咕噜咕噜冒着血的手臂,沈昭禾一惊,顺着那把带血的刀望向身边的人——是万俟砚拔刀砍了贺武的手。
那只断手从桌面上滚落了下来,并未将前头的情况看分明的南岐人还以为滚落下来的是沈昭禾的头颅,正欲欢呼,却见贺武脸色惨白的跪在地下在找什么。
万俟砚轻飘飘的抬脚将那滚落在自己脚边的断手踢到了他的面前,贺武也顾不上别的,连忙捡起那只手疯了一般的想要接回去。
可很明显,他这只手彻底废了。
看明白了眼前的局势之后,在坐的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四周安静得彻底。
万俟菱也未曾想到局势会出现这样的变化,瞧见贺武的血流得到处都是的可怕模样,脸色也有些发白。
高坐在上方南岐王脸色也极为阴沉,他盯着万俟砚沉声道:“万俟砚,你这是要造反吗?”
他说话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却极具威严,特别是在这四下无声之际,几乎是所有人都在听到他的声音的这一刻将心给沉了下来。
贺武这会儿明显是已经接受了断手的事,他将那只断掉的手丢在一旁,目光就好像是阴沟里的毒蛇,他盯着万俟砚,一字一句道:“我们南岐的世子殿下,就是这种为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大齐的女人,砍伤南岐的战士的人吗?”
“我贺家世代效忠南岐王室,不说祖先,就说我哥哥贺文,为了南岐身死异乡,回来的时候,尸体都已经腐烂了!如今我们南岐的世子,为了一个大齐的女人,砍了我的手事小,可日后……”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下一刻,万俟砚就已经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紧接着用脚踩在了他的背上,贺武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他在万俟砚的脚下同沈昭禾被他制住的时候好像也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
这样的景象让在座的那些人心里直打鼓,要知道,贺武身量粗壮,力大如牛,是许多南岐人心中的南岐第一勇士,可万俟砚此刻只是轻飘飘的抬起一只脚来压在了他的身上,甚至于脸色都没有任何变化,他就已经到了动弹不得的地步了。
若不是贺武口中发出的如同杀猪般的嚎叫声以及已经滚落到角落的断手的话,可能大家只会怀疑这一切是一场双方配合着表演的助兴节目。
可事实并非如此。
沈昭禾也僵在了那儿,因着这些日子的接触,她对万俟砚这个人也算是有了些了解,他待自己是好,但绝没有到那种愿意为了自己豁出去的地步。
今日之事若自个只是一个旁观者,出事的人是沈苏苏,救她的人是徐淮意的话,那一切都是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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