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禾在温凉院里歇了三日,这是她来到东宫以来难得的一些安宁日子。
阿孟在墙边种植的迎春花在一场小雨后竟是开了花,细碎的攀着墙壁,给温凉院也添了些生机。
阿孟折了几段带进了屋子里,“清晨下了一场雨,外头现在还湿漉漉的,小姐身子还没好全,就不去外头受那凉气了。”
沈昭禾从她手里接过那几枝迎春,碎黄的小花铺满了枝干,清淡的香气溢了开来,她不自觉笑笑,“去将咱们从将军府带来的那个瓷瓶摆件拿来。”
阿孟见她笑,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忙去取了那瓷瓶,又往里头灌了些水方才拿了过来,“前些日子收拾屋子就觉得这瓶子好看,可是上面空荡荡的,看着着实奇怪。”
“如今能插些花正是合适。”
沈昭禾点头,专心将几枝迎春插进瓶中,又小心摆弄了一番,方才将它放置于床榻旁的窗柩上,虽然不是上面名贵的花草,可到了她手中却也不输旁的。
翌日,三月二十。
是李拂过来接沈昭禾的,说是他已经安排了去往将军府的马车,而这一路,也是由他护送前去。
沈昭禾听到他的话并不觉得意外,稍稍收拾了就带着阿孟上了马车。
马车的帘子刚刚放下,阿孟就有些纳闷的开了口,“奴婢原来以为殿下不会帮着安排这些,不想竟是提前安排妥帖了。”
“李拂不是派来保护我们的。”沈昭禾不在意的笑笑,“是被派来看住我们的。”
阿孟明白过来,也叹了口气。
她们不过是去一趟将军府,殿下就这样防着,根本没给她们一点点逃离囚笼的机会啊。
马车外面,绵绵细雨夹着风细密的落下,濡湿了开的花,长的草,还有过路人的衣衫,耳边能听到沙沙的落雨声,仿佛整个世界都是湿漉漉的。
而马车里面,沈昭禾只能听到一圈又一圈的车轱辘声。
她好像被困在这儿了。
被困在一个四四方方的方块里,怎么的都脱不了身了。
来到将军府时雨还未停,阿孟撑起了一把油纸伞搀着沈昭禾入了府,李拂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始终没有错开眼来。
沈昭禾原本以为她回来这一趟来迎接她的人只会是沈叔,至于沈逢程,也许他们根本不会见面,可没想到进了将军府,她却看到那伞下住这拐杖一步步往她这边走来的人,是沈逢程。
沈逢程生了这一场重病,身子彻底垮了,整个人也苍老了不少,好像腿脚也不似从前轻便,每一步都走得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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