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任由沈昭禾就这样跪着,仿佛是一个犯了十恶不赦的罪行的恶人。
刚刚跪下其实也还好,虽然不太适应,可还是可以坚持,但是等时间长了就不一样了,双腿一直保持那个姿势实在是不好受,腰身也疼得发麻,再加上本来就在夜里,倦意袭来,更是难以忍受。
好在西南方正好对着那扇窗子,窗外一轮冷月悬挂于天际,月辉若有似无的洒下来,沈昭禾就这样望着,好像也能打发些时间。
徐淮意躺在床榻上,如墨深的眸子盯着沈昭禾的背影看了好一会,最后还是转过头去。
竖日,沈昭禾腰酸背痛得不行,爬起来帮徐淮意穿衣的时候连手都在微微颤抖,好在还是竭力的忍耐着服侍他将衣袍穿好。
徐淮意走了之后沈昭禾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出来,一出殿门便感觉到似乎有无数的目光在上下打量着她,而且是毫不掩饰的打量,甚至还能隐约的听到一些细碎的议论声,她有些无奈的在心底叹了口气,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儿。
一大早便来了这边等待的阿孟看到沈昭禾的身影顿时一个激灵,急忙跑到了她的面前唤了一声,“小姐!”
没见到阿孟之前,沈昭禾感觉自己脚步都是虚浮的,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如今见了她,拉着她的手,内心也总算是能安定下来了。
阿孟见沈昭禾一身的疲惫,眼下甚至隐约有乌青痕迹也很是心疼,“奴婢已经将殿下安排给您的小院收拾妥当了,您回去便好好歇着吧。”
阿孟知道沈昭禾昨夜的经历必定不会太好,也没问,只搀扶着她往回走。
沈昭禾明白阿孟的苦心,想着如今真心相待的只有这个小丫头了,心里不由得酸涩,握着她的手也不自觉的紧了紧,仿佛是有些害怕。
阿孟察觉到沈昭禾的不安,扭头对着她笑了笑,挑了开心的事同她讲,“殿下安排给我们的小院瞧着挺雅致的,从前小姐不是想在清和小院种些花草吗,还说那院子着实小了,如今这院子唤作温凉院,据说夏日里最是凉快了,里头还有一大片空地,小姐喜欢种些什么都是可以的……”
明明是个荒芜的院子,可被阿孟用这样欢快的语气描述出来,愣是把沈昭禾压在心头的那股闷气给说散了,她竟也隐隐有些期待在长满花草的院子里生活下去了。
见沈昭禾脸上总算是带了笑,阿孟也悄悄的舒了口气。
沈昭禾昨夜朝着西南的方向跪了一宿,徐淮意也没睡好,来京兆府同谢江清谈论案情时还是一脸明晃晃的倦意。
本来这案子不应当由徐淮意来查,可前头他刚查明白了一桩连环杀人的案子,后头谢江清就去求了圣上,愣是将这桩女子失踪案也塞到了他手里。
他也推拒不得,只能日日来京兆府同谢江清一同探查这案子。
谢江清是探花郎的出身,年纪轻轻便入了京兆府,年前破了一桩案子,刚被提为京兆府少尹,徐淮意从前便听说过这人,对他也算是有几分赏识,如今在一起查案,日日相见,也多了几分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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