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开双眼,茫然几瞬后才想起来,急忙问道:“是何时辰了,我是不是睡过了。”
曲雁揽着他腰身,凑近吻了下齐影的唇,见他面上一羞才笑道:“醒来的刚好,新年快乐。”
“困不困,接着睡吧。”
曲雁本欲搂着男人腰身躺下,可齐影却反着她的力道从床上爬起来,跪坐在床脚不知翻着什么。半响后齐影才转过身,手中不知拿着个什么东西,神情不安又局促。
“……我本来想掐着时辰送你的,结果竟睡着了。”
“送我的。”
曲雁挑了挑眉,看着齐影慢吞吞移到她身侧,紧张将手中的物件放在她手中,自己则垂眸盯着锦被,掌心更是紧张的生了汗。
那是一方月白手帕,她眯眼猜了半响才看出上面绣的是一对鸳鸯。
令曲雁惊诧的是帕子里包的物件,那不是别的,正是那刻着‘齐‘字的令牌,看得出它被人细细擦拭过,可仍有种洗不掉破败感与血锈气。
“我听他们说,新婚夫郎总要给妻主绣些物件以表情意,我知我绣的不好,也戴不出去,妻主看过后收起便好了。”
曲雁握紧那方帕子,“绣的很好,我明日便换这个。”
齐影耳根一红,他摸着自己手腕处的玉镯,随后又看向那块属于自己的令牌,语气微微发颤。
“我身上无传家之物,身旁贴身戴了许多年的,唯有这个表明身份的牌子,妻主若是不嫌弃便收下吧。”
这牌子自从他有记忆来便跟着自己,它陪了他许多个年头,上面浸染过许多鲜血,有旁人的,更多是他自己的。
它很脏,更不值钱。可齐影还是想把它送给曲雁。
这是他二十年的人生中,唯一伴他最久的物件。
“我怎可能会嫌弃。”
曲雁握紧帕子与令牌,齐影见她没有还给自己的意思后,才悄悄松了口气。
曲雁目光复杂,“齐影,你非弃婴,你家人没有抛弃你。”
齐影背脊僵硬,眸中似有不解的看着曲雁,后者轻叹了口气。
她本不欲这么早告诉齐影,可临州药堂已有不少人见过顾如意,届时她们回了谷内见到齐影,此事更会传开。
齐影身为故事的主角,没理由比旁人更晚知晓。与其从旁人口中听些传闻,不如现在就把事情真相告诉他。
这个故事很短,短到曲雁几句话便讲完,齐影一直安静坐着,待最后一句落下,他睫毛一颤,安静阖上双眸,濡湿的睫毛却暴露了他的情绪。
曲雁将他搂进怀里,怜爱的轻抚着他背脊,眼底情绪翻涌,“顾如意在顾家安稳长大,你却被浮屠楼的人带走,齐影,你本该和他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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