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哪里来钱?你给我啊?”她反问。
何齐想说,行啊,我给你。
话还没说出来,林薇已经在那里自问自答:“得了吧,下次见面,我是不是要把你当恩客了?”
恩客二字脱口而出,她就觉得不大好,何齐却还在那里孜孜不倦的问:“你说什么?什么意思啊?”害她拿着听筒,闹了个大红脸。
凌晨,他们又约了去吃宵夜。两个人,两碗馄饨。再过一天,还是这样,只是点心又换了一种。几天功夫,他们已经变成那条街上的熟客,跟好几个排档的老板都认识了。
两人对坐着,除了吃东西就是说话。何齐中文还是不好,能说的也就那么几句,还不肯老老实实的说。有些事情他嫌说起来太复杂,那怎么办呢?他就胡说。
就比如他的自行车,那几天,他还是骑车过来,但已经不是头一天的那一辆了。
林薇看见,问他:“怎么换车了?”
他回答:“街上拿的。”
非要她板起面孔来问,他才费劲解释:前一辆是酒店借的,现在这辆是特地去买的。
又比如他来上海的理由,林薇也曾问过他:“你小子没事跑来上海干吗?”
“打官司。”他这样回答。
她不信,嘴里嗤的一声,他也没再多解释,因为这倒真是实话,而且事情之复杂,他肯定是说不清楚的。
林薇与何齐相反,是很能聊的人,常常跟他说起她在Ash遇到的事情,白天在韦伯家做过些什么也会琐琐碎碎的说出来。何齐却不嫌她罗嗦,大半夜的坐在街边听她说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似乎是许多年以来他遇到过的最有意思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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