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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话题似乎就这么过去了,林薇没去查证究竟谁是K Y Chan,又为什么死了,她既没时间,也无必要。只是有时候,当她走过ASH的东翼,一抬头便能看见那间有着一半玻璃地板,好似悬空在舞池上方的包厢。那里面从来就没有亮过灯,只有一线银色的霓虹灯光透过玻璃幕墙照进来,在无数水晶和大理石的光滑表面之间折射辉映,仿佛人影绰绰。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刻,同样的疑问才又会浮出来——那个人是谁?他又为何而死?

☆、4.第一章 (3)

那段日子的所见所闻,是林薇从来没有过的。

她总算见识过那些浮华了,各式各样的浮华。

白天是美满宁静的大宅,层层叠叠的草地,丰茂的树林,沿路栽满茉莉和姜兰的小径,一切的一切都是高尚的,有益身心的,妥妥贴贴的。

夜里又变成闪烁着银光的ASH,冷气冰冷,场面炙热,音乐震耳欲聋。一场场欢宴之后,清洁工收走成百上千的空玻璃瓶,擦掉各种匪夷所思的痕迹,酒水,蛋清,以及说不清的j□j。待到黎明降临,只剩下暧昧的气味,依稀分辨的出的只有香水涩涩的尾调和变了味的酒精。

待到凌晨回家,看到却又是个五十年前造的旧式里弄,经过多年的增建修补,拥挤的看不出原先的结构,推窗出去就能摸到对面人家晾着的衣服,隔着薄薄的板壁,又传来邻居往痰盂里小便的声音。 林凛半夜起来打蚊子,顺便问她:晚饭剩下几只馄饨,姐你要不要吃?

林薇暗暗自嘲,就是这样,她也丝毫没有精神分裂的迹象,更没有怨自己投胎技术差,是不是可以算是坚强了呢?

或许她的神经是足够强大了,但缺觉却是不可回避的事实。

那几年,上海的夜场只能开到凌晨两点,林薇也是那个时候下班,再加上回家路上的一小时,躺倒在床上几乎已是黎明。上午九点钟,又要到韦伯家点卯,真正能够睡觉的也就是四个多钟头。开头那几天,她仗着年轻,不觉得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一夜接一夜的熬下去,日子一久到底是扛不住了。

每天午饭后是她陪莎丽读书的时间,那几天读的是狄更斯,简略版的双城记,书一摊开来,她就觉得头痛,起先还当是狄更斯讨厌,渐渐的发觉需得皱着眉、咬着嘴唇才能打起精神睁大眼睛,这才知道自己是真困了。

书翻过两页,莎丽吵着要上厕所,林薇如蒙大赦,放她去了。午后宁静,林薇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越窝越深,才阖了阖眼就盹着了。 一直等到女佣来喊,才猛得醒过来。

“莎丽哪儿去了?”女佣问她。

她一脸茫然说不知道,同女佣一起楼上楼下角角落落得找,却遍寻不着。林薇顿时紧张起来,让女佣在房子里等,自己苍白着一张脸又出去找人。韦伯家住的别墅区就像是一个迷宫,每座房子都是差不多的,植物又多,转来转去几乎就是迷路了。

越是着急的时候,时间就过的越快,好像一眨眼功夫,太阳就已经西斜了。她想起来要报警,好不容易摸到路,又一路跑回去。跑到韦伯家门口,正好看到韦伯太太把车倒进车库,开门从车上下来。

林薇知道事大,正要上前坦白。女佣许是从屋里看见了,也张张惶惶的跑出来,指着林薇就要告状,无奈英文不好,半天只蹦出几个单词:她,她,莎丽,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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