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往日的西装革履,他今日穿了南江锦缎织就的皓月雪衣,长衫雪白,海清色绲边。
温润如玉,寒冷如松。
冷和温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情在他身上几乎完美的协和融洽。
木船上的黑影一闪而过,木木已经跳进水里,将刚刚落水的糖豆叼起来,吃了。
它从水里探出头来,狗刨到船侧,叼住绳子,把船往岸边拖。
船尾接触到柔软的泥土地时,藏岭才如梦初醒般,从船上下来,将绳子扎实的系在岸边的木桩上。
少女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背着个小鱼篓,戴了顶斗笠,俏生生地站在顾以南面前,白纱之后的表情究竟作何表情,他无从得知。
想到方才她立在江面之上泛舟,遗世独立,冰清玉洁之姿。
眼眸溢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兴意,这个在他面前装尽了温厚老实的小姑娘,总给带给他一次次的惊喜。
他视线一低,看到她右手小指不安的蜷了蜷。
唇角掀了掀,他心中却想,这面纱之下,绝无那副笨重的黑框眼镜了。
“顾先生,怎么来南江了?”她语气似是疑惑,偏生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显然还记得上个月他的告诫。
“家父与藏老是多年的好友了,这次顺路来南江拜访藏爷爷。”顿了顿,顾以南不紧不慢接着道:“听闻南江沿江的美景,出来透透气。”
听到他这样说,藏岭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才放下去,还好还好,不是和她有关的事情,也不是爷爷叫顾以南过来的。
想到此番,她紧绷的神情终于放松下来,隔着面纱都能感动喜不自禁。
“顾先生欣赏美景,我就不打扰了。”她声音都带着笑意,食指和拇指合起,放在唇边,吹了个口哨。
木木湿漉漉的从水里一跃上岸,抖动着沾在毛发上的水珠。
“走喽,回家。”她招了招手,边牧犬木木应声跟在她后头,飞奔而来。
伴随着少女背着小鱼篓的背影消失,最后一丝暖霞消散了。
真是小孩子心性,就差没把那句“既然这事儿和我无关,也不是因为我才把你叫来的,那没我是事儿我就走了”说出口了。
江风浩荡,吹过来,夹杂着丝丝缕缕渗人的凉意。
“公子,江边太凉,湿气重。”在江边站了许久,方浩陪在顾以南身侧,不由得有些担心,出言提醒。
“那便回。”顾以南转身,衣摆果然沾了湿凉的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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