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无声,许久才响起少年的声音:“时局致然,您说过,大丈夫不困囿过去方可前行,儿臣会一直记着这句话。”
少年背影渐渐远去。
仁安帝仿佛看见曾经的自己,但少年比他坚定,也会走得比他更坦荡。
而他永远不可能摆脱过去,他的路已在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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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春后,皇帝病情持续加重,一度昏迷不醒。
御医诊断多日,发现皇帝身中蛊毒,然纵使寻到解药,蛊毒对身体的破坏已经不可挽回,皇帝时日无多。
谢暥没有刻意瞒着这则消息,消息传到宫外,不知何时起流言纷纷。
“他们说,说是殿下对陛下下毒,殿下心术不正,没有储君之德……”
再多的话宫人们不敢再说。
奚妩扬手将茶盏扔了出去,面有愠色:“这种话他们也敢胡说,去查,所有涉及流言之人重罚,本宫看谁敢再胡言乱语!”
太子妃动怒,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跃青领命下去吩咐。
奚妩难掩怒色,谢暥走进来时,她才勉强冷静下来:“都出去吧。”
宫人悉数退下,谢暥握住奚妩略微冰凉的手,抱着她坐到怀中:“不必动怒,他们既已决定行事,我们这边态度如何并不重要。”
“我知道,但是一点态度没有还是可疑,我刚刚演得如何,是不是很真?”
谢暥轻声一笑:“阿妩生气的样子很美。”
奚妩想到洞房那夜的“很美”,她捂住少年的唇:“你还是别说话了,先休息一会儿,我让厨房准备些膳食。”
皇帝病重后太子监国,谢暥忙于处理政事和照顾皇帝,奚妩有时候一天都见不到他。
“不必,陪我睡一会儿就好。”
谢暥不想放人,他抱着小公主睡到软榻上,软榻勉强挤下两个人,奚妩靠谢暥越近越能看清他眼下的青黑。
郭家尚在朝中,朝中又诸事繁杂,那些老臣也未必愿意听他的话,皇帝有意历练他,所以这些日子他过得并不轻松。
“睡吧,我在这里。”奚妩伸手抱住谢暥的腰。
谢暥唇畔扬起些弧度,他鼻尖浮动着小公主身上微甜的香味,沉沉睡着。
……
三月接连几场春雨,整个京城都困在潮湿中。
宫中皇帝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朝中老臣却愈发服从太子之令。
寒食那日,奚妩去了一趟绫绮殿,她亲手做了许多青团,皇帝难得有胃口吃了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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