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外传来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 带着少年的清朗, 又带着独属上位者的气势。
孟宏舟闻言抬头看去,他看见一身赤色锦衣的少年走到牢房门前,少年目光冷漠,身旁的狱卒不敢抬头,恭恭敬敬打开牢房门,随之躬身退下。
“阁下是……”
“谢暥。”
孟宏舟想起前几日狱卒们的议论,孟斯年同样意识到谢暥的身份,他眼里升起几分警惕:“不知二皇子来此有何用意?”
明人不说暗话,谢暥也不与他们绕圈子:“长平侯府无辜受冤,侯爷难道不想平反吗?”
孟宏舟神情一震,他与孟斯年对视一眼,勉强起身:“殿下为何要帮我们?”
“侯爷觉得为何?”谢暥不答反问。
孟宏舟沉默下来。
若是二皇子未回京,将来四皇子谢昀必定能坐上储君之位,但如今谢暥回京,局势变换。二皇子根基不稳,他若能查清此案,寻回赈灾银,立下功绩,于他而言有利无弊。
孟宏舟心中权衡一番,终是开口:“殿下想问什么?”
谢暥:“当时临州之行,为何改走陆路?”
孟宏舟:“临州多水贼和山匪,我提前派人探查,发现水路有问题,所以连夜改走陆路,但是没想到那伙贼人反应如此之快。我们多加防范,但他们在我们的饮水之中下药,那伙劫匪冲出来之时,我们已中奸计,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抢走赈灾银。”
孟宏舟一想起当日之事,心中诸多愤懑,这些情绪不仅仅是因为赈灾银被劫。
谢暥察觉到他情绪激动:“侯爷受审多日,想来已经想清楚当日之事,侯爷认为谁才是奸细?”
孟宏舟握紧双手,他缓声道:“当日护送赈灾银的官员折损大半,也有几人落水尸首难寻,其中一人是我收养的义子,江溯。当日我改走陆路,路线只有他和犬子最为清楚。不过如今死无对证,除非殿下能找到他。”
……
黄昏时分,奚妩抱着雪花坐在软榻上,她膝上放着一本书,但书页许久未翻,她透过窗棂看向外面,最后一抹夕阳将要落尽。
她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在长廊上响起,隔着圆窗看到一身赤色锦衣的少年渐渐走进圆窗画中,他注意到她的目光,朝她这边看过来,眉角的凌厉在渐渐软化。
少年一脚踏进屋中,将她怀中的雪花抱起来扔到一旁,揽着她的腰将她抱到怀中。
奚妩任他抱着,少年与她十指相扣,雪花在旁不甘心地喵呜叫了几声,奚妩摸了摸它的头安抚。
“长平侯说他的义子有问题。”谢暥并不打算瞒着刚刚的事情。
奚妩一怔,她讶异反问:“江溯?”
“阿妩认识?”
“他是长平侯的义子,和芊芊一起长大。若是长平侯府没有出事,他和芊芊现在应当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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