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眼中露出厌恶,身子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李符卿也没气馁,又吹了吹勺子内的鸡汤:“应该凉了,不烫嘴。”
沈澜凝视着那个勺子,生平第一次觉得跟人沟通这么难,和一个正常人说正常话,怎么就能一字都听不进去呢。
而一个正常人装起傻来,把听得懂的当成过儿云烟,这才是他,执拗,独断专行,完全只听凭自己的想法做事。
这一直便是他的本来面目,只是她一直没有发现罢了。
从一开始,她的人生便已经像娘了。
当真就是和爹一模一样,恐怖的性子足以让整个人变得恐怖,让人不想靠近,厌恶。
娘,此时此刻,我竟才真正的理解你,那时的你是否也是如此绝望无奈,痛苦挣扎,却不能弃责任逃离。
沉默半响间,李符卿已经放下了碗和勺。
他只是安静的望着她,眼神划过她身体每个地方,最后停留在她的脖颈上。
府中有人会医,不输于太医院,所以一早便将人派到这里为她包扎,配上府中的灵药,应该没几日便能好:“其他处可有伤?”
他知道刀疤手下的人各个都是从死人堆爬出来的,下手没有轻重。
沈澜被那道目光看着,只觉得浑身不适,撇开脸不再看她。
若是可以逃,她大可以逃离这儿,逃离这间屋子,逃的离他远远的,只是她不能,已经有这么多人因她而死,她不能再让悲剧重演了,那几人,她必须要护住他们。
即使她的力量微不足道。
李符卿眸色冷下来:“真想给你种蛊。”
沈澜眸色闪过一丝诧异和不解,以及震惊。
她确实觉得李符卿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种蛊之术并未失传,曾听闻京城外边儿的一个村落便有着种蛊之术,既然她能知道这些,李符卿身为皇子又怎么会不知道。
李符卿眼神灼灼的望着她的眼神,看到他眼中露出的神色,语句字字清晰说道:“传闻有一专情蛊,若是真的有,我便将你永远留在我身边,你永世不得逃离我。”
李符卿望着她眼神中露出的惊惧,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你觉得我会这么做吗。”
沈澜一字一句道:“希望你不会。”
屋内静默半响,李符卿起身,语气仍旧云淡风轻:“饿了,再喊我,我就在屋外。”
门开了又关,屋内终究是安静下来了。
沈澜重新躺回床上,抬手为自己盖上被子。
她说的话不假,一大桌子菜,她一点胃口都没有,甚至还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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