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恒面无表情地看他,眼神带着那么些细微的可怜,好像在说傻了吧唧的,认错人都不知道。
薛炀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血液要撑爆脑袋是什么感受。
他极力让自己冷静,眼睛死死盯着林恒快速问道:
“真空当中的点电荷适用什么定律?非牛顿体的证明试验是哪一年产生的?恒稳的焦耳定律……”
“线粒体和叶绿体区别是什么?有丝分裂在经过……”
这些都是他和林恒探讨过的问题,他相信只有林恒才能一口报出答案来,反正不管是谁叫程静蕤,他就认那个能报出答案来的。
“够了!”林恒喝道,“如果你是来讨论课业的话,那么我建议你回去和同学交流交流,浦中人才济济,只要虚心学习,怎么都能对自己有所触动,三人行必有我师,何必跑到我们附中来。”
林恒想起自己和薛炀那煞笔似的较劲儿就一阵阵头晕。
竟然是薛炀,竟然是薛炀!
他甚至都为自己的幼稚检讨了一番,在后来是真心实意地想帮帮那个好学的“学渣”,结果那家伙就是薛炀,这个真相真是太沉重了,他恨不得时光倒流,把当时那个傻缺到冒泡的自己抽死。
林恒把薛炀的手从自己的行李箱上掰开,拉着箱子就走。
这么一处闹剧真是够了。
薛炀忽然一步上前,手臂横在林恒面前,低着头,胸膛起伏,发丝垂下,遮挡住眼睛,深沉的语调饱含愤懑:“不许走。”
林恒眼角余光瞧着他的神态,再看看那支手臂,同样沉声道:“你想怎么?”
“把我说的那些问题答案报出来。”薛炀忽然抬起头,直视着林恒,“那个傻丫头不可能答出来的,你说。”
林恒忍着愤怒:“我说出来又怎样?不说出来又怎样?”
薛炀咬牙:“你说出来,我就放过你。 ”
“……”林恒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挑衅,“我要是不说的话,你还能……”
“你要是说不出来的话,劳资亲自教你,教导你说出来!”薛炀怒吼。
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语气悲愤当中还带着浓浓的不甘,像小扇子似的睫毛居然有两根倒睫了,扎在眼睛里,把一双眼都弄得水汪汪的。
林恒愣了一秒,随即火气更上一层楼,一张脸通红,好似殷红的玛瑙石,什么风度啊,什么脸面,都想扔到天边去。
教导?太好笑了!
他接受教导,家长的教导、老师的教导,和同学间切磋交流也是他乐意的,但是一个同龄人居然大言不惭地说要教导他。
林恒长这么大没被这么埋汰过。
他喘着粗气,也不顾还有别人在身边,飞速地报出答案来,那答案和过去的一星期里整理出来的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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