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阳台的灯,明黄的灯光亮起,四周一串串的小彩灯也开始闪烁。
“怎么会?”关素舒撑着下巴看他,光影将他身上笼得朦朦胧胧,披了一层雾似的,她说:“我见你第一眼,就觉得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她说话很直,一点不绕弯,也没想过自己的话会不会让人误解。
但她大概是没那个意思的,徐周衍清楚。
徐周衍双手交握搭在栏杆上,同样侧头看她被风吹得散乱的长发。
那一刻风很静,连喷泉声都远了去。
他身上有很多故事,那些已经发生过的故事,如果要向别人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以什么开头。
“……我。”良久,他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错开了眼睛,眺望远方。
没听到下文,关素舒问他:“嗯?你怎么?”
双手交握又松开,掐着,摩挲着,指尖泛白,呼吸不自觉地加重。
他不是一个容易向别人剖析自我的人,话抵在嘴里许久,欲言又止,他低声道:“我周末回趟老家,向你请个假。”
她思维跳跃,轻易被转开了注意力,“老家?你老家在哪啊,远吗?”
她没发现自己对他的好奇越来越多了。
“廊惠县,不远。”他暗中松口气。
“我去过,那儿风景很好。”她支着下巴。
徐周衍附和,“现在是3A景区了。”
关素舒眼睛一亮,直起身,“对啊,廊惠县!”
“怎么了——”
“我想到了,不行,我得赶紧记一下!”
她左右看过,不见纸笔,匆匆往屋里去,走得太急,被长至坠地的薄毯绊住了脚,踉跄了一步,徐周衍一把搀住她,关素舒忽地抽回手臂,她撇了薄毯扔开,往回快走。
一条蓝色毯子垂落在地,像倾倒一地的墨水。
“你的……”
他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门口人已经不见了。
起了风,茶几上书页还在朔朔作响。
他捡起毯子,又拾起她遗落的书,为她收场,偶然看见了被她用笔标记过的句子。
【要爱就要像一个痴情的恋人那样去爱,像一个忘死的梦者那样去爱,视他人之疑目如盏盏鬼火,大胆去走你的夜路。】*
她在这段话旁边打上了一个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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