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十五,一清早卫锦便匆匆出门,到了深夜依旧未归。
白日里她清扫了凝雪师父的木屋,又去给师父上香扫墓,到了深夜,打开了屋门,放那清霜般的月光洒落了满室,纤指在古朴的琴弦上轻轻一拨,便是一阵琳琅悠远的鸣响。
那些悠远的琴音,便围绕着屋梁,回旋不去,世界突然安静的只剩下了这回旋的一道乐音,空旷得可怕。
她忍不住环抱双臂,微微瑟缩,抬头,却不经意的瞄见仙女阿姨的塑像,一双温柔的眼,那么安然平静的俯瞰着自己,仿佛是在安抚着她的惶惑孤独。
伪装的幸福和无畏,在那一刻土崩瓦解,显出颓然的灵魂,空茫惶惑。
从她推门而入的那一刻,从她在见到他那温润冰冷的笑容起,她就早该知道,这一年的努力已经付诸东流。
这一年里,花花世界的纸醉金迷在她的眼里却仿佛无色无味的一场空梦,而唯有站在他的身旁,才能感觉到自己真实的生存。
她以为可以伪装成痴傻,便默默守住这奢求的幸福,他却永远都只是那样一个简单的转身,留下冰冷的背影,她便败得溃不成军,败得一塌糊涂。
月圆之夜,雪霁天晴,偶有一丝轻薄的浮云流纱般掠过天幕,带来一丝低吟浅叹般的惆怅——
雪停了,明日定然是个晴天,也许又该出发了。
师父在哪里呢?难道要留书辞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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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沉西山,嘎吱作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满室腥涩的药味刺激着鼻息,他张开生涩的眼皮,便看见袖角那一丝清淡的血迹,唇角轻轻勾起,明明是笑意,那如玉的面上却带着难掩的凄凉冰冷……
肮脏、虚弱、苍白……自从聚魂重生之后,蟫回散的毒性愈加猛烈,几乎日日离不开解药续命。
他就如同那见不得光的老鼠,依附着人血残羹苟延残喘,维系着这卑微的性命,而她却仿佛是天空中那一轮初升的明月,皎洁美好,正处在人生最美的时刻,他如何能忍心拉着她一同沉沦堕落……
脚步声终于消逝在呼啸的风声里,她终究是走了。
这不是正和了他的心意,便是永世不见才好,才不能让她再见了自己这样卑微肮脏的样子。便让过往那些温暖安静的笑成为她心里的一个永恒的面具,遮掩去自己丑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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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夏如烟过,转过萧瑟的秋,到了冬雪漫天的时候,依旧没有她的消息。
这一年江湖出奇的平静,没有妖异祸乱的女子,也没有盗窃雪糁的贼人,连出色的剑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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