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善眨了下眼睛,眼泪骨碌碌往外滚。她掐一掐彭朗的耳垂,随即放低掌心,轻抚他的侧脸。那些胡子茬又冒了出来,硬刺刺的,季长善也想长命百岁,每天早上都给彭朗刮胡子。她这个人有些迷信,很怕一语成谶,于是同彭朗说:“赶快拍木头,呸三声。”
彭朗按她说的做,转回头时又反悔:“还是你先走吧,不过得活到两百岁再走。”
他嗓音发颤,季长善虽然在笑,但是差点儿跟着彭朗落泪。
好好一个跨年夜,两个人抱头痛哭实在不吉利。季长善首先平复好情绪,伸手拍一拍彭朗的胳膊,让他自己拽张纸巾擦眼泪。他用掉一小半纸抽,一个一个纸球接连掉进垃圾桶,彭朗终于能平静下来。
他吸着鼻子,抚摸季长善额角的发,“你怎么会突然过敏?”
季长善平躺在床上,仔细回忆起事发过程。
今天傍晚,陈月疏点了满桌海产品,季长善并不爱吃海鲜,拣着几样辣素菜吃了几口。桌上有一份辣丸子,服务生说这是用土豆泥和红薯泥搅在一起,裹了淀粉与辣椒炸的。这菜很合季长善的胃口,她吃了六七个小丸子,也没再多吃。饭后,她打车去珠宝店拿东西,才进到店里,手心就开始发痒,没过一会儿左右胳膊红起荨麻疹,喉头肿起来,呼吸变得困难。店主帮她叫了救护车,季长善被送进急诊部时,几乎丧失了意识。
照理说,她只对山药过敏,哪怕生理期免疫力下降,今晚也不该险些丧命。医院安排她明天到皮肤科做过敏源检测,如果检测结果和她的认知别无二致,她就必须去今晚的餐厅调查一下菜品的食材构成。
季长善跟彭朗讲述事情的经过,省略珠宝店,轻描淡写地带过病症。
过敏发病快,好得也快,季长善现在并无不适,连皮肤上的红疹都基本消褪。彭朗挽起她的衣袖,细看剩余的痕迹,季长善怕他难过,转移话题道:“你帮我把包拿过来吧。”
应她的要求,彭朗去铁柜子里取包。包搁到季长善身边,她把右手探进大包里,摸了半天,找出一只天鹅绒的小盒子。这种小盒子里面装着什么,彭朗一看便知。他又要哭出来,季长善无言以对,问他能不能坚强一点儿。
彭朗压抑着情感,看季长善咔哒一下打开小盒子。盒子里装一枚白金戒指,指环中央嵌一小方蓝宝石。彭朗剥离原本的戒指踹进兜里,季长善翻身侧躺,拉过彭朗的左手,将戒指套上他的无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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