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大概就是这样。他们谈了两年多恋爱,这感情就像身体里的阑尾,假如无病无痛,谁也不会突然想到切除。
季长善只好伸出左手,任由陈月疏将那枚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
他们吃了顿烛光晚餐,陈月疏领季长善开了一间总统套房。他先洗澡,季长善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电视开着,从当地新闻台转到伦理电视剧,又从电视剧跳回新闻台。
陈月疏湿着头发走出浴室时,屋里已经没有季长善的踪影。她买了夜间航班飞回海城,回家取户口本结婚。
他说等她回来就领证,季长善拿上户口本,半路折到外地解决区域窜货。下属见季长善来访,战战兢兢,连请上司放心,他可以独立完成任务。季长善边订酒店边答:“不,你不能。”
那桩区域窜货耽搁五六天,比季长善想象中棘手。远方的高管位近来有所调动,大家心知肚明陈月疏即将升官发财,管理整个中国区销售。他一走,空出一个华北大区总监的位置,季长善这个级别的管理层无人不心动,彼此使点绊子早在意料之中。她在心里问候对手祖宗,却有那么一时半刻感谢对方给予她缓冲的时间。
季长善不那么想跟陈月疏结婚。如果她婶婶没有打来电话,没有提起她母亲季晓芸的言论,她未必会答应陈月疏的求婚。
季晓芸如此评价大女儿:“养她不如养条狗。这么些年没叫过一声妈,成天丧着个脸,浑身都是死老太太教的坏脾气。那天我一算账,在她身上花了四十一万,这还没算生她遭的罪,养她生的气。出去这么多年,没给家里一分钱。我看她也没什么出息,真混得好,早在绛城买房落户了,还用赖在我们家户口本上?”
当初大学毕业进了外企的门,户口有限,季长善没排上。这些年绛城的落户政策一年比一年苛刻,积分算来算去,房价水涨船高,季长善得出唯一的结论:短期内,只能靠结婚落户。
陈月疏有绛城户口。季长善平静地接受了他的求婚,回海城取了一百零一万现金,用二十寸行李箱装着拖到季晓芸家里。
那天是季晓芸的生日,季长善先在餐桌上甩了一沓红钞票,说这是一万。随后冲她母亲笑笑,“箱子里还有一百沓。四十一万还你要的生养费。六十万,权当我这个白眼狼祝你生日快乐。”
第5章 威胁 季长善几乎看不清他的眼睛。……
如果陈月疏未婚,今天和自己领证的就是他。季长善对此并不惋惜,毕竟彭朗的出现已经弥补空缺。她面朝电梯门,远方的电梯间四面光亮,仿佛咖啡色镜子,陈月疏的镜像立于斜前方,季长善察觉对方的眼波在她脸上盘旋不去,心下生厌,冷然同镜中人对视。
“长善,请你等下来一趟我办公室。”
头顶装着监控,季长善不好让他有话直说。她出了电梯,回组里交代下属跟进红果和朗郁的谈判消息。下属见惯了她面无表情,不知道上司的心情到底如何,也就反复捏着手指头,小心翼翼开口:“总监,我家里找人看了黄历,说今儿下午领证吉利。您看能不能准个假?我去趟民政局。”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