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帝大是国内的第一学府,苏曼玉上了高中以后的目标一直都是考上帝大。
帝大历史悠久,占地极广。陆琮本身就是帝大的学生,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最近是暑假,学校里的学生并没有那么多,走在稍显寂静的小道上,陆琮耐着性子帮苏曼玉介绍。
围着帝大走了大半圈,陆琮怕苏曼玉累了,便带着她坐到了一处大树下的长椅上休息。他难得当了一次导游,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苏曼玉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他侧首看向身旁坐着的小姑娘,这时已经是傍晚过后,大树枝繁叶茂,将本就不算明亮的黄色灯光挡住了大半,落在苏曼玉面上时更是明灭不定,可陆琮偏偏一眼就看清了她眼里泛起的泪光。
陆琮活了快要二十年,极少有惊慌失措的时候,可这时候他就实实在在的体会到了一次这样的情绪。他摸了摸包里,发现身上没带纸巾,抬手想帮她擦眼泪,又怕动作唐突了。他察觉到自己的心思以后,只想着怎么对她好,却并不知道到底怎么样去做才是对的。
“别哭了。”陆琮有些烦躁的说道,“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哭什么啊?”
苏曼玉也觉得有点丢人,擦了擦眼泪回道:“我就是想起我爷爷了。”她又顿了顿,克制住更加汹涌的泪意,“他说他从来没有出过我们省,要是我能考上帝大,他一定送我来帝都,也好看看帝都是什么样的。”
陆琮抿住唇,隔了一会儿突然道:“别伤心了,这不还有我……”见她泪眼朦胧的看了过来,舌头开始打结,“还有我爸妈照顾你吗?”
苏曼玉起身往前走去,看样子是真难过了,想一个人待会儿。
陆琮暗暗懊恼自己刚才的笨拙,又忙跟在她身后。
苏曼玉站在了湖边,被夏夜的微风吹着,心情也平静了一些。身后突然有人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无声的安慰,刚才已经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涌出。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一个人难过时还能憋着,被人一安慰反倒撑不住了。
陆琮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一次没有设计也不是刻意,他就觉得他的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似得疼,伸出手动作轻柔的将她抱进了怀里。
苏曼玉这一次再没忍住,张开嘴哭出声来。
苏爷爷离世以后,她就在他去世的当晚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大哭过一次。后来在人前,她一直都忍耐着。身边唯一的亲人骤然离去,她又不得不离开她长大的地方,周围的一切都不是她曾经熟悉的。她一直不敢在封欣她们面前哭,可不代表她不难过,憋了太久这一次终于爆发,哭的也是分外凄惨。
陆琮一手在她的背上轻拍着,一手放在她的后脑勺上。他渐渐明白他并不需要多做什么,既然苏曼玉没有拒绝,那他陪着她就好了。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反正他以后总会陪着她的。
哭过以后,苏曼玉心里舒坦了不少,可是面对陆琮时却变的窘迫起来,尤其是抬眼就看见自己把他的白色衬衫弄得完全没法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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