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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挣扎须臾:“放开,休要这般下作。”

你笑得又媚又痞,丹唇轻启:“更下作的鹤郎都见识多了,还怕这个?”

我只得任由你玩弄我的脚,不敢作声。自从你我第一次云雨,你好像对我的脚颇有兴趣,怎么也把玩不够。

待我神色略好了些,便起身抚琴。自从我离开朝暮楼,来到你身边,许久不曾抚琴,指尖点上琴弦的触感都生疏了许多。

你一壁听着琴音,一壁不羁地坐在圆拱梅花镂空琐窗前,将酒壶里的烈酒倾入喉中。

一曲《一斛珠》。

当年初见戚大小姐时,我在雪地里弹的便是《一斛珠》。

想到此,我指尖一颤。弦断。

你抿去唇边烈酒,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我无心再弹,将桐琴递给入墨,道:“朝暮楼那一夜?”

你竟往地毯上一坐,枕在我膝头,笑道:“原来,你忘了。我们第一次见,还要早。”

熏笼里钻出袅袅碧烟,映照在雪白窗纱上,勾勒出一幅瑞鹤图。

我随口道:“不记得了。”

如云青丝散落肩头,遮住你一只妩媚的眼睛。你轻咬紫红的唇:“许多年了,我料想你也忘却了。可我不会忘。”

难道我与你另有渊源?

你望着雪白窗纱上碧烟幻化的瑞鹤图,沉浸在回忆中:“彼时你我六七岁,你在院子里弹琴,我偷偷爬上墙,偷偷地看——”

惊愕呼啸在心底,我骤然问道:“什么?”

你缚着玄色手套的手托起我的襟袖,我一时如坠冰窟,一时如受火焚,处于两重冷热里。你珍而重之地吻我:“我还记得,当时,你的院子名叫‘雪隐白梅’。你弹的曲子,正是方才这一首。你还说,只要我不逼你抄《男德》,你就嫁给我……”

世事阴差阳错,令人啼笑皆非。

你抬眸一笑:“你还唤了我妻主。”

原来,我年少时便开始思慕的小姑娘……并不是大小姐!而是二小姐!可待我温柔的是大小姐,百般折磨的是二小姐!

我爱的究竟是谁?恨的究竟是谁?

情根深种的又是谁?

我托在手中的天青芙蓉茶盏落在地上,清脆一声:“是你——”

“想起来了?”你拥我入怀,“正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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