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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不知为何,这一次的吻,我没有挣扎的意图。我婉顺地躺在你怀里,接受你的亲近。

待你吻得我喘息不动,我方微微推开你,道:“不要……我受不住了。”

今日你不曾勉强,只是把玩着云腿春饼,回忆往昔:“遥想当年,我和爹爹相依为命,白日他忙着,不能起爨(4),便由我在灶台前忙活,做好吃的给他。”

我轻道:“他忙什么?”

你平静道:“忙着接客。”

我惊得后退一步,你的父亲既给戚香鲤生下了女儿,还不得不接客?

即便戚香鲤不把你父亲抬入府作侧室,也该给一笔银子,让父女俩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你咬了一口云腿春饼,笑谈过往:“不接客,他拿什么养活我呢?”

我忽然有些心疼你,想要安抚你,却不知该如何安抚你。

我看着你的茶褐色眼眸,心尖忽颤,温柔道:“你做的糕团很好吃,多谢。”

你看了我许久,仿佛很激动的模样。

明明只是言谢一句,你却像是得到了我天大的馈赠。

“鹤郎……”

我唯恐你再对我百般调戏,不由后退一步,躲在朱红描漆梁柱后:“你……”

浓重的失望浮现在你眼底。

你将云腿春饼放在錾金高足盘里,托着自己尖削的下巴,凝眸道:“鹤郎,天下众生皆苦,唯独你是云腿春饼味儿的。”

你说众生皆苦,唯独我是云腿春饼味儿的。说这句时,你每个字都咬得那么认真,认真地像个孩子。

我忽然又不怕你了,鬼使神差地,指尖触摸到你的雀蓝琵琶袖。你像竭泽之鱼渴望露水般攥住我,十指相扣到骨节泛白。

戚寻筝,我究竟该不该恨你?

你与我,究竟是同类,还是天敌?

你我之间的孽情,又该如何收场呢?

我正要启唇:“你……”

欲言不及,却被你打断了。你请求道:“别说,什么都别说。让我牵一会儿,就一会儿。”

此刻握住我的手,想必是天下孽祸最多的手,它翻云覆雨,取过无数人的性命。想必也是天下最灵巧的手,搭弓射箭,例无虚发;它做得出最精妙的暗器,做得出最诡秘的机巧,也做得出最香最甜的糕团——

须臾后,我才轻声问道:“寻筝……你是谁?”

你阖上美眸,应道:“一个甘愿为你而死的女人。”

你甘愿为我而死,却不甘愿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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