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太清了,大约是说让他们逃命去吧,那少年似乎也不知她病的这样厉害,犹豫片刻,丢下一句我去问问崔大哥该怎么办,大小姐莫急。只一眨眼的功夫,他便从枝头窜下去,串串白花依然在春风里悠悠摇着,来无影,去也无踪。
翠盖马车在夕阳下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一个青袍书生模样打扮的男人忽然出现在田埂尽头。
崔羽头也不回:“躲了那么久,现在知道出来了?”
“你背后长眼睛里不成,”那书生并不解释,轻笑道,他约莫三十左右,皮肤白皙,俊秀潇洒,一派儒雅文人模样,“小小姐来做什么?”
“是大小姐。”崔羽纠正。
与风度翩翩的书生相比,崔羽显得更像个不近人情的粗鄙老农,一雅一俗,一笑一冷,一个是书生一个是农户,倒是对比鲜明。
那书生见他如此维护季青雀,惊讶挑眉一笑:“她和你说了什么?”
“她叫我羽叔。”
“哦,受了委屈,要你给她出气。倒也聪明,知道说两句好话来哄你,奇怪,小小姐怎么也知道你这粗人的脾气了,吃软不吃硬。”书生揶揄道。
季青雀长到十五岁,从来不曾来见过他们,老爷从前也发过话,大小姐不来找他们,他们便不能去见大小姐。大小姐没了,小小姐也是一样。
虽然嘴上不说,但想必小小姐心里也信了京中那些人说的,他们不过商户仆奴尔。若她一生都如此认为,一生都不必用到他们,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喜事。
可是,到底让人心寒。
“所以呢,她是受了什么委屈,要让你做什么事?”那书生笑道,“是和端王妃的女儿吵了架,还是没买到合意的脂粉?”
崔羽不理会他言语中的讽刺,平静道:“她让我派人去给老爷送一封信。”
温暖的春风吹过田埂,桔梗花乱摇,许久之后,那书生才徐徐开口:“那小小姐这受的委屈,可真不一般啊,这天底下还有搬出季家名号都解决不了的事吗。”
“不管是出了什么事,”崔羽面无表情,声音冷肃,“崔家的大小姐,绝没有任人欺负的道理。”
“你这煞星,”书生一撇嘴,一唱三叹 “真是个粗人,张嘴就喊打喊杀的,没情趣。”
崔羽瞟他一眼,转头走了,几个孩子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围着书生转来转去,叽叽喳喳道:“张先生,你回来了,我们已经把功课都做完了!”
书生面上重新浮现出微笑:“很好,我访友回来了,明天便继续上课。”
“什么访友啊,张先生明明又是去喝酒了嘛,张先生骗人!”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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