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喊,“江浦码头那次是你命大,你就认为自己次次都命大吗?”
林宗易喝了一口酒,“我有数。”
我平复了情绪,“冯斯乾是江城特聘的心理学专家以及情报员,他也到阑城了。”
林宗易淡淡嗯,“我在十三坊遇上他了,他没发现我。”
我一字一顿,“你如今背负着逃跑的罪名,冯斯乾可以缉拿你,你想过落入他手里的下场吗?”
他所问非所答,“王赫,你有印象吗。”
我当然有印象,是王晴娜的叔叔,去年死在手术台。
林宗易摇晃着啤酒的白沫,“你知道上面给冯斯乾开了几次绿灯吗,王威家族、周德元和我,是这几年隐秘调查的对象。而冯斯乾是埋在江城和滨城的鱼钩,针对这两家下手,目标不费上面的一兵一卒,直接连根拔除,布局由冯斯乾全盘操纵。”
白沫溢出罐口,像一团欲盖弥彰的雾,“王赫没死,被控制在南区监狱,他出事后,王威跟我反目,将江都会所和滨城会馆的部分证据从王晴娜手中诈取,是我这艘船彻底覆没的开始。”
林宗易一饮而尽,“我从不轻易认输,论智谋,我是输给了冯斯乾,我只有百分之一的漏洞,可他没有漏洞。”
我们沉默的时候,忽然响起叩门声。
我警惕冲向窗户,朝斜对门张望,刘志的出租屋没开灯,楼下也没有车辆,“宗易,是不是你的人。”
他眯眼,拨通一串号码,“小东,是你敲门吗。”
小东停顿了一秒,“华哥,是我,忘带钥匙了。”
林宗易挂断,我一边过去开门一边提醒他,“明天抽空安装猫眼。”
当我看清门口伫立的男人,脸色顿时煞白。
楼道里的长管灯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光掠过男人的眉眼,黯淡又深沉。
就像这座城市,陈旧而充满玄机,晦暗的黄昏,莫测的夜晚,变成一种复杂到极致的刻画,浮现在他面孔。
有一瞬间,我恍惚分不清自己置身何处。
何江站在男人后面,钳制着小东,小东哭丧脸对林宗易说,“华哥,他们藏在楼梯口伏击我!”
冯斯乾越过我肩膀,梭巡客厅,他含着笑意,漫不经心开口,“旧情人叙旧吗?”
我本能后退,“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感觉自己的手段很高明。”他云淡风轻,“程泽确实有两把刷子,他竟然打通关系抹掉你飞往阑城的航班信息,和赵凯对着干。”
我深吸气,“是我逼迫他帮我,你们不要怪罪他。”
“华京和程氏集团不在同一阶层上,我暂时倒是怪不了他。”冯斯乾单手解着西装扣,“不过程麟上位董事长的那天,很快会到来。”
我攥着拳,“你相信程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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