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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此乃乱命,臣等不敢与闻」的声音再次从城墙后面发出,恒娘才发现奥秘:原来他们都跪下去,身影被墙垛遮住,所以从下面往上看,再看不到诸臣的身影。

北风愈紧,顾瑀披着件厚实锦袍,也冷得把手揣袖子里。用肘拐子捅捅余助,问道:“官家发了蒙?这会儿下什么乱命?”

余助脸色凝重,无暇理会他。

三丈高的城墙上,皇帝看着眼前跪了一地的臣子,小眼睛中闪过一道凌厉寒光:“朕不过想让你们议一议薛氏这提议,诸位卿家何故做出这等姿态?这是要挟朕?”

左仆射抬起头,厉声道:“陛下,天下可议之事万千,独薛氏之议不需考虑,全无丝毫可取。从古至今,治国之策如恒河之沙,不可胜数。

然其中断无一语,涉及废姬妾之事。难道无数贤人能臣,竟没这妇人有眼光?

简直荒谬至极。这些话纯属疯妇妄言,陛下便听到,顶多置之一笑,焉能让这等疯言妄语登入朝堂?还令臣等商议?”

右仆射亦应道:“天下大事纷纭,政事堂实无时间精力,浪费在毫无意义的风言风语上。”

枢密使年老,颤巍巍伏于地,说的话却叫城头人人心头一凛:“陛下,暴秦之世,天子法度达于家室内帷之中,致使家族分崩离析,父子婆媳为敌,人人争利,无人言礼。

家不家,国不国,遂二世而亡。今陛下如用薛氏之言,是重蹈暴秦覆辙,以天子之剑凌驾内帷之上,此乃亡国之兆,臣请陛下三思。”

御史中丞森然道:“臣附议。陛下若一意孤行,臣只好向陛下请辞,自逐于乡野。臣窃以为,如此乱命,荒谬绝伦。陛下便尽起天下之士,也未必能得奉诏之人。”

众臣如得灵感,齐声道:“臣等愿与御史同进退。”

皇帝依旧慢慢摇着身躯。许都知扶着龙腰的手,感受到一阵阵轻微的颤动。

过了一会儿,皇帝终于停止略显僵硬的摇摆,换了副轻松口气,笑吟吟道:“适才戏言耳,诸卿多虑了。都起身吧,来人,扶一扶枢密使。”

伸手一指楼下,问道:“当下形势,众位卿家以为,当如何应对?”

左仆射站起身来,目光往下一扫,看到人群中那个青衣人影,目中难掩厌恶之意:“今日妇人诣阙,千古未见,实属荒唐。臣以为,妇人愚昧,难以晓谕大义,莫若叫禁军径直驱散,尽快了了这场闹剧,以免遗下后世之讥。至于首恶,却需从重惩处,断不能容这等奸猾恶毒、操弄民意的妖女留于世上。”

顿了顿,又道:“陛下昔日爱惜此女见识胸襟,特赐陪侍东宫的无上殊荣。此乃陛下一片惜才之意,臣亦深知。然此女不思感戴天恩,闹出今日这场荒唐,辜负圣上心意,实是万死莫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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