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刻钟,小公主还不曾从房内出来,季桓唤了一声:“轻轻?”只得到含糊的“唔”算作回应,季凌川以为她还在闹脾气也就未多想,季桓怕她迟了又道:“去晚了那些好看的荷花池子都被人占了,轻轻可就没得看了。”里头并没回应,他二人正迟疑间忽听得一声巨响,两人对视一眼推门而入,只见随侍的两位婢女已经倒在地上。脖颈上豁了大口子,血流的满地,已然是救不活了。
季凌川一瞬间只觉坠入冰窖,灵台之血倒流。这些年他为了守住西北,得罪的人不计其数,其中不乏残忍阴私之徒,怎么自己做的孽,如今报应在他的娇娇身上。季桓率先反应过来,吩咐下属即刻封了荷园,任何人不得出入。此时前头赏花处仍是一片欢声笑语,没有任何异常,甚至站在这里都隐约听见丝竹声。
将军府调来的侍卫很快就敢来,将整个荷园翻了底朝天,依旧一无所获。众人这才知晓原是将军夫人失踪了,为了撇清怀疑,都派自家小厮婢女向着盘查的侍卫交代行踪。正焦灼着,只听有人来报:“将军,假山那处的石头地下有密道!”季凌川不做丝毫停顿就随着来报的侍卫赶过去。季桓留下将那些排除怀疑的贵客都安排送回府,又吩咐人回府守着,以防小公主自己回了府。这才赶往密道,却见季凌川已从密道里出来,脸色阴沉。此时出了荷园的主人肃州州牧张俞已再无旁人,季凌川单手掐着他脖子将人提起来,只从喉咙里吐出几个字:“为什么不主动说这里有密道!”那张俞已经抖如糠筛,脸色憋得青紫勉强能出声:“不曾有密道······下官不曾设有密道。”季凌川鹰隼一样的眼神一直盯着他,直到下面有淅淅沥沥的水声,这才放过他。
张俞喜好荷花在肃州人人知晓,况且许多肃州乃至西北的世家大族都将荷花宴当做相看的机会,年年都会办的,并非偶然,那么唯一的变数就是小公主。设局之人知晓李轻轻喜爱荷花,又算准她必会赴宴。
“下官······咳咳······想起去岁临近年关的时候······咳咳,有下人说这院子里遭了贼,结果找了一圈也不曾发现丢了东西,后来也就都放了回去过年,直到这个月才重新打理。”张俞一张脸仍旧青紫,但为了不惹祸上身极力说出些有用的。
听到临近过年,季凌川只觉得脑子里什么闪过······郦园的梅花!“季桓,回府!”季凌川只抛下这句话便跨上马飞奔回将军府。
因着季桓先前的吩咐,府里凡事伺候过小公主的都被关押了起来,只待回来审查。将军府里唯一在宫里待过的便是之前季凌川特意找来调教的嬷嬷。
“你可知去岁郦园的梅花?”季凌川打马飞奔回来,虽是发丝凌乱,有些被汗水打湿,但整个人瞧着如同寒冰一般。
那嬷嬷听见郦园二字已有些诧异,又听见梅花二字更是惊讶:“郦园好些年没有梅花,将军糊涂了。郦园是夫人生母贵妃娘娘的宫里的园子,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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