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山换了一身黑袍,颀长健硕的身材在昏暗烛光下如同一座深远的山峰般挺拔。他的皮肤极白,即便是站在很远的地方,也能一眼看到他。
傻奴动了动脚,鼓足勇气掀开帘子,奔向他去。
她捧起荷包,向他眼前递了递。
李远山脚步顿住,看着她因为穿得单薄而冻红的鼻尖,有点不自然地越过她,眉心多了一份朦胧的心绪。
袖子被扯住,他深出一口气,侧头看向袖口处的小手。
傻奴咬着唇,小鹿一样湿漉漉的眼睛带着期盼,又抬起荷包送到他的嘴边。
他竟在她的秀眉间看到了一丝失望。
她也会失望,因为他?
傻奴的眼神变得疑惑,“不够?只有这么多……”
这音色甘甜,然而越来越低,低得让人心疼。
李远山接过了荷包,顺手攥住了她的手指,认命地看着她的脸,“还不走?”
看不到她,他便恨得牙痒痒;但若是看到了她,他就怎么也狠不下心了。
傻奴的眉毛和眼睛微妙的抬起,眼里的光彩瞬间大亮,把手塞进了他的掌心,温顺地跟在他的身后,进屋后也乖巧地依偎着他的手臂,时不时抬脸看看他的下巴。
李远山还没窝囊到把朝中的事情告诉家中女眷,让一群老弱妇孺为自己担心,他模糊地说:“最近仕途碰壁,可能会有变化,到时候再说。”
老夫人娘家落魄前也是官宦人家,懂得一朝一夕变幻无常,她沧桑的眼睛看了看傻奴,提醒道:“远山,凡事给自己留点退路,让白氏那里也准备着点。”
“是,儿子明白。”
傻奴感觉掌心被掐了一下,不解地看向李远山。
李远山拽着她站起向老夫人告别,厚实的披风披在她的肩上,衬得她更加娇小可怜。
梅花谢了,迎春花傲然开放,满园稀稀落落的黄色和粉色,有的枝头上冒着小嫩芽,散发出阵阵草香。
李远山的目光从花瓣移到了傻奴的嘴唇上,色泽鲜丽,比花更甚。
那两瓣唇开开合合,露出皎白的牙齿,通往更神秘的地方。
他晃神,直到脚下石子绊了他一脚,他才收回侵略的目光。
“远山还委屈吗?”
李远山听到她弱弱的声音,眼前浮现柔软颤抖的待宰羔羊。
他气息沉了沉,“嗯。”
“那我再哄哄你。”她忙不迭道。
李远山的呼吸更沉了,意味深长地重新看向她,“你知道怎么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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