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绰略一盘算就明白,眸子中简直流露出惊喜来:“我一路往汴京来,一过燕山,几乎看到的是一马平川。汴京水陆通畅,八方通衢,加之运河漕运,养兵不成问题,但是通衢之地往往缺少山川险关,所以只要突破幽燕,一路围攻汴京就会格外容易,对不对?”
王药的脸色变得肃穆,但他点了点头,没有发表言论。
完颜绰凝视着他的眼睛,又说:“幽燕两地的守将是赵王的暗敌,他特别不希望吴王通过赢得幽燕两地的局面,从而获得朝中的口碑,也因此获得金匮之名。对于他而言,当务之急并不是阻挡我的大军,而是甚是希望我把大军放到燕山,拼死杀出一条血路,给吴王一个致命的打击?”
王药叹息着点点头:“极是!所以说一个国家要亡,首先亡在内部的人心。你看明白了,我也不敢瞒你。赵王拿我挑起两国之战,接下来就是故意虚弱边境力量,打击吴王,而官家体弱,他只消同时借重汴京势危,刘太后就不得不把禁军的权力给他,以便协同并州和洛阳的力量,来保卫汴京。而那时候,我又可以为赵王一用——我对夏国了解,可以从并州侧击夏国的军队,逼迫燕山退兵还救。”
他大约还是怕小母狼野心大起,忍不住还是警告着:“不过,你别以为汴京一带一马平川,没有险阻就可以轻胜。晋国八十万禁军尽数放在汴京,都是第一等的精兵,而且养兵之粮充足,救援之路也是通途,要打下汴京,绝对是胜负不定的惨战。”
完颜绰冷笑道:“哦,你的意思是说,汴京横竖打不下来,我的兵就合该被你们团团地耍着,做赵王与吴王争权过程中的鹬或蚌?”她寒了一张俏脸:“我是当政的人,和做生意的人一样,首先谈利益。你得告诉我,我有什么好处。”
王药忖度了一会儿,指指自己的鼻尖:“我?算不算?”
完颜绰笑着用鞭梢抚了抚他的脸颊:“还真不惮于往自己脸上贴金!中原大好的局势不要,只换得了个男人,你当我是周幽王呢,还是唐玄宗?”
王药毫不畏怯的手穿过她的鞭梢去捏了捏她的脸:“抬爱,小母狼!你是国主,我却不是褒姒、杨妃。”他到底还是个胸怀天下的男人,大约对她的轻慢有些不满,那只手感受完她脸颊的滑腻之后,又穿过她散开垂着的秀发,揽住她的脖颈,把她一下子拉近自己的胸前,低头惩戒似的吻了一顿,而后才道:“我有冒险的主意,一直愁怎么和你说。今天见到你的帖子,虽然吃了一吓,但也看见了希望。”
正打算细说,外头阿菩敲了敲门框道:“主子,已经酉正了,可把点的饭餐送过来?”
王药登时一惊,抬手看了看窗棂外头的天色。完颜绰察言观色,问道:“难道急在这一时,不吃了晚饭再走?”
王药陪笑道:“戌初关闭城门,要再进城除了皇帝的虎符,就是要等明儿天亮再开城门。”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