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药跟她无话可说,匆匆地拿青盐杨枝擦牙漱口,又胡乱调和了热水擦了一把脸,回头瞥了一眼戚芸菡,见她正呆呆地望着一点没动的茶壶和攒盒。“我先去给娘请安。”他说,“然后我要出门,所以,你不要跟着去我娘那里,免得又絮絮叨叨扯上其他的。”然后加了句重的:“我的意思,你明白吗?你是最贤德的人,对吧?”
戚芸菡幽怨地瞥过来,幽怨地点点头。
给母亲请完安,又陪她说了一会儿话,其间还要小心翼翼避开关于戚芸菡的若干话题,王药出母亲房门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形势王药已经大致明了,赵王不动声色,把他的家人全数弄到了汴京,接下来一定是一步一步“请君入瓮”。王药眯着眼睛想着,皇帝病体支离,赵王的目标无非是当成下一任的君主,他要当皇帝,要么有掌权太后的支持,要么有实际的禁军兵权,他费尽心思把自己弄过来,自然想要借重北边夏国的势力。
王药沉吟了一会儿,决定静观其变。
他回到公馆,随着他来的亲卫都焦灼着,看见王药进门,先都是不错眼儿地盯着他瞧。王药摸了摸脸:“怎么了?怎么看我做什么?”
大家伙儿吁了一口气,笑道:“怕夷离堇回家挨揍,今日若是一脸晦气,扶痛而来,卑职们还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
王药被他们逗得一笑,一人飞一脚:“净胡扯。是不是怕给太后的密奏没东西写了,开始动歪脑筋?”
大家也凑趣,七嘴八舌道:“太后一千个一万个不舍得夷离堇,只怕要杀过来责怪卑职们伺候不周。”
正说笑着,外头传报,说赵王又来拜访了。王药收了笑,挑眉道:“还真是心急。”带着那些亲卫到门前迎接。
赵王大方落落的,仿佛要嚷得全公馆的人都听见:“王枢密,小王有个好消息!”
王药礼节性地笑着,等赵王近前了,才深深一躬,一个大揖之后道:“殿下抬举了!不知是不是陛下身体好些,要召见臣问话?”
赵王不得不收了笑说道:“唉,皇兄的身子,还是一日日捱着,我日日担心,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太后不肯接见使节,但也吩咐小王过来和王枢密打招呼。至于好事嘛……”话头被打断,好像总有点衔接不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换了笑容:“刘太后听说,王枢密尚未娶亲,念着衡阳郡王家的三郡主,也是早年被耽误了婚姻,想给王枢密拴个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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