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接受了她是女子的事实,甚至也原谅了她的隐瞒和欺骗,可接受之后,随之而来的却是浓浓的担忧。
这孩子胆子大,性子刚,若是个男儿,那可不是什么缺点。相反,却是成为一名真正武将不可或缺的条件,可偏偏是个女子!
既然是女子,那就得有女儿家该有的样儿,谨守女子该守的规矩!
沈熙跪在地上,目光直面上首的人。
她早知他独断专行,说一不二,她是男子时,他从不阻拦她要做的事,可一旦恢复了女儿身,他嘴里的狗屁规矩礼法立刻成了她必须奉行的圭臬,成了她头上的紧箍咒。
沈砚扶着老夫人走到了门外,还没进门,就听到侯爷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
当初,他爹也是这么一句话,将她从军营里拉了出来,也是这么一句话,将她压上了花轿,如今再听来,曾经的委屈和心痛又仿佛重新来过,带起心房一阵痛缩。
老夫人也是浑身一抖,随即紧紧握住沈砚的手,正要进门,就听屋里沈熙那清脆而坚定的声音。
“恕孙女不孝,不能从命!”
“你敢!”昌平候站起身。
沈熙不说话,只直直看着他,眼中的坚定一如往日。
老夫人叹口气,转身进了门,“仨儿先回去吧,我同你祖父说说话。”
沈熙回了宣武阁,金戈立刻领着一个容貌清秀的丫鬟迎了上来。
“公子,这是红莲,老夫人派来贴身照顾公子的。”
沈熙女子的身份在府中已不是秘密,宣武阁安排进丫头也是正常不过。
红莲立刻上前磕头。
沈熙伸手将人扶起,“有劳红莲姐姐了!”
红莲连称不敢。
几人进了屋,伺候着沈熙沐浴上药用膳。一番忙碌之后,沈熙看向金戈,“事情怎么样了?”
“公子放心,都按您说的办了!”
她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猴子,“那赵家铺子是谁家的?”
猴子的脸上立刻现了几分鄙夷,“是宋牧亭那婆娘,叫赵红英的。”
沈熙没有意外,示意他接着说。
“当初宋牧亭定亲,菊嫂好心给他煮了一锅豆干带回去,谁知道这姓赵的就起了心思,借着探望宋牧亭,在咱们作坊里打听。
后来知道侯府被围,她和她的兄弟赵庆元就在山下开了这铺子,用的是咱们的方子,挖了咱们的人,就连路子都是咱们铺好的!”
猴子说到这儿,一张脸气得通红,沈熙的面上却不见波澜,“宋大哥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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