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刺骨的河水淹没口鼻的感觉不好受,当辛婵莫名其妙出现在一间大门紧闭,光影昏暗的屋子里时,她止不住地猛烈咳嗽着,又下意识地大口大口地呼吸。
也是这时,她还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咳嗽声。
她一偏头,就看见自己身旁躺着一个衣衫被烧了大半,连头发都被燎得发卷的年轻姑娘,发髻未散,身上的破布烂衫看起来似乎是一件道袍,她呛了水,原本白净的脸上除了水渍,还有未曾擦去的灰痕。
看起来倒是比辛婵要狼狈得多。
“怎么还多了一个人?”屋子里忽然响起一抹清脆的女声。
辛婵寻声望去,便见那乌木圆桌上,坐着一抹纤瘦矮小的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红色衣衫的姑娘。
她的衣裙很红,红得像血,但她的肌肤却苍白得厉害。
乌黑的长发披散着,鬓边别了一朵不知名的红色花朵,生得一双圆眼,看起来黑沉沉,但在阳光下又会透出些许墨绿的颜色的眼瞳比寻常人还要大一些,这就显得眼白也比旁人要少一些。
此刻她坐在桌上,双腿晃荡着,裙下遮挡不住那一双赤脚,她脚踝上的铃铛的声音莫名有些刺耳,令人听着便有些鼓膜发疼。
外面仍有人声,辛婵从旁边那半开的窗棂间,望见了外头那院子里地砖上仍有残留的一寸寸蜿蜒泛黑的血迹。
那些来来去去的人,都穿着府衙里头捕快的衣衫,腰间还挂着刀。
辛婵当即反应过来,这里原是赵府。
屋子里那小道姑的咳嗽声很大,可外头的人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似的,谁也没有将目光移到这边来过。
窗外有风吹吹来,吹着少女的裙角,辛婵看清了她脚上沾染的血迹。
她听见少女轻笑着说,“小道姑,你怎么寻死还要拉个垫背的来?”
“你的火符没有烧着我,却将你自己烧成了个火猴子,你说说,这好不好笑?”少女笑得越发放肆,像是根本不担心被外头的那些人听了去似的,又或许,外面那些人,根本看不见也听不见这间屋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道姑终于缓过来,她手里还抱着一把剑,偏头看向辛婵时,她五官都皱起来,哭丧着脸,“姑娘对不起,我……”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索性踉跄着站起来,挡在辛婵的面前,拿手里那把剑指着那少女,挺直腰背,“妖女,你抓我就抓我,你别伤害无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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