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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婉怔住。

坦白说,这种可能性,她不是没有想到过。但记忆里那个小少年,明明自称是太子,这让她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去猜是否太子表哥已遭了他的毒手。

如今李元祯亲口告诉她了,她依旧是将信将疑,“怎么可能?”

李元祯的唇边浮现一丝宠溺的笑意,将那一副坠子从她手心里又拿了回来,戴在了她的头发上,然后顺道用手指帮她通了两下头发。

她长发披散着,有些许凌乱,但只用指梳随意一通,便无比顺滑,仿若一道墨瀑,倾泻在纤薄的肩头。两个红宝坠子一左一右,别在她的头发上,流苏顺着发丝垂下,似几星鲜红点缀在一片浓墨之间。

“那个小丫头,便如你现在这样戴着它,只是她那日受了欺负,圆圆的小脸儿哭得梨花带雨。”他回忆这些时,眼前仿佛能浮现出画面来,四岁的孟婉站在他的面前,无助的看着他。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接着道:“那日我还送了她一只金镶玉的镯子。”

前一刻还陷在讶异恍惚之中,他一提起那只镯子,倒叫她立时心生惭愧起来,别过脸逃开他的眼神,心底深处有某种撕裂的声音。

她曾信誓旦旦保证过,她在,那只镯子便在。

可后来,她却为了生计将它当了出去。偏偏它又好巧不巧的回到了原主人的手里,如今她想撒个善意的谎言说不小心被她摔碎了都是不成了。

察觉到她的窘迫,李元祯不禁唇角微微展开,笑出了声。他两只手捧着她的脸腮,将她的小脸抬起,反哄她道:“好了,我又没有怪你。物终归是死的,人在便好,若那只镯子能在危难之时助你度过难关,倒也算它的功德。”

起初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后来眼波略略抬起,终是忍不住问起:“若那个少年是你,为何当时你要自称太子?让我这些年来一直误将……”

她蹙了蹙眉,话哽在了半道。

李元祯收敛的笑意,脸瞬时沉了下来,显然这段回忆令他不堪回首:“那时,我确实还是太子。只是不久后,母后突然薨逝,父皇伤心之时,钦天监进言,说夜观天象,惊见荧惑守心,乃帝王之凶兆。”

“后来父皇便听从钦天监的破解之法,废黜太子,使太子替帝王受过,远驻边疆。”

孟婉的手紧紧攥住被头,果真是她将人给认错了,原来她心目中的那个“太子表哥”,一直就在她的身边。

两行泪从夺眶而出,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无声的将李元祯望着。

许久,她才恍然想起当下二人所处的境况,立马抹了把泪,先将那些道不出的话搁到一旁,认真的劝他道:“你快走,离开益州,也不要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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