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水将他脸上的泥污和血迹冲去一些,露出底子,这时再看,陆统领不免有些意外:“呵,想不到竟是个女的!”
眼见被识破,她倨傲的将脸转了个方向,避开他充满嘲谑的视线。
得到水的滋润后,先前那个男细作终于能开口说话了,张口便是:“饶命……饶命……”
“想要保命可以啊,把你知道的都招了,我就求王爷留你一条小命。”陆统领将空了的水囊扔去一旁,漫不经心的道。
如今细作落入了他们手里,若能反套出敌军的情报感情是好。
“我、我……”男细作正吞吞吐吐迟疑着,突然脑袋一记吃痛!发出“啊”的一声大叫。
原来是他旁边的那个女细作,用头在他脑袋上用力撞了一下。
撞完他后,那女细作自己也吃痛紧咬着牙关,但她忍痛不肯喊一声疼,似在维持着作为一个细作的体面。
尽管她的体面早已随着身上的衣裳,被磋磨得破碎不堪。可此时说起威胁的话来,倒是毫不嘴软:“你若胆敢出卖家主,向李狗摇尾乞怜……就算李狗饶了你,我也必不会饶过你!”
说罢这话,饶得那男细作已打消了念头,她却尚不解恨,艰难的抬起头仰望着帐前那道颀长背影:“我南晋的百万铁骑,迟早有一日会踏平你们中原每一寸土地。”
“你们李氏一族,终会被我们晋人斩尽杀绝!”
……
女细作犹自滔滔不竭的叫嚣,仿佛这些话能减轻她皮肉所承的痛苦,竟越发的中气十足起来。
原本一只脚已迈入大帐的李元祯,突然顿足,目光落在下人端来伺候他净手的铜洗上。就见他宽大的袖摆一甩,轻易就掀起一股劲风,力道直击盆底,将铜洗瞬间顶飞了出去!
而那铜洗飞出的距离与角度,皆似预先丈量好一般,不偏不倚到了女细作的头顶,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那女细作的整个后背被冷水浇了个透彻,数不清的伤口瞬间犹如万蚁啃噬!先前还能强撑住一丝体面的她,此刻只余狼狈痛嘶。
李元祯不甚耐烦的吩咐:“将他二人分开。男的押至牢犴,女的绑于校场。”
说罢,便入了帐去。
他有个习惯,自外归营时,进门先要以淡竹盐水净手。而此时,下人也只得再去另备一盆。
校场上,孟婉依旧立于队首的位置,正与其它人一样穿着单衣扎马步。
她额上沁出一层细细密密的薄汗,气也一口比一口喘得急,眼看就要撑不下去的架势。偏这时,两名金甲卫拖着一个细作打她眼前经过,引得她不由分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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