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音缩缩脖子,顺便就缩进了他怀里,“这是什么杜撰啊?”
“自由生长的花,知道用突厥语怎么说吗?”
沈婳音很诚实地摇头。对于突厥语,她只能听懂几个特别常用的词。
楚欢回手放下床帐,任薄如蝉翼的轻纱将他们笼在一方小天地里。
他低声道:“音译成汉文,叫做阿腾琪琪格。”
阿腾琪琪格……
沈婳音的明眸中映出他戏谑的笑颜。
遥远记忆里的英朗少年又鲜活起来,他从高大马背上看向她,那一刻,隔着层层的横尸残肢和凛冽的塞北秋风,仿佛对视了。
“你从前叫谢大哥找的那个北疆小女孩,是我?”
“是你。”楚欢英挺的鼻梁轻轻蹭着她的鼻尖,“一直都是你。”
他身上清淡的冷香丝丝缕缕缠过来,沈婳音闭上眼,回手环住了他的劲腰。
从小到大她都是孑然一身,与亲人的缘分比露水还薄,唯有这个祖宗,阴魂不散。
现在,她是他的王妃,往后余生再也不会分开。
“明日还有日程,想想就觉得好累啊。”沈婳音拖长了音调,“不过一想到以后不会再灵魂互换,不用再提心吊胆地收拾你闯下的烂摊子,又觉得不那么累了。”
“怎么是烂摊子呢?最近一整年都不曾出过差池。”楚欢捏住她的下巴纠正。
“那最开始呢?那时候你净惹事。”
沈婳音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把他的爪子拉开,身子一转背了过去。
“原本只是些内宅琐事,结果你那一脚断树、金钗入木的武功都冒出来了,几次险些暴露。现在回想起来,那周大丫不过是垂死挣扎,能把我怎样呢?”
“我们阿音这话岔了。”
新郎从背后环住她,将暗红薄唇凑到她耳畔,语声缓缓。
“只要本王在一天,定不叫人敢动我们阿音一分一毫。”
“若犯,必究。”
“从前如此,往后亦然。”
七月底,昭王夫妇启程南下,打出了亲王仪仗,再次吸引了半城百姓赶来围观。
月麟和红药坐在位置靠前的马车里,偷偷撩起车帘往外瞧,有点不舍熟悉的洛京,又雀跃期待着诗画里的江南。反正,她们的姑娘去哪儿,她们就跟到哪儿,姑娘在的地方就是家。
街边偶尔可见贵妇人汗巾束腰,配色亦是早年间的风格,古意雅然。小明珠离去,带起的风尚却在这片土地上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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