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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鸣高兴了,沈婳音的心情却并未跟着好起来。

谢鸣不知互穿的秘密,所以才会以为昭王只是在“生气”而已吧?

若她没猜错的话,从上次撕裂伤口开始,到如今不再联系她,这一切都能用同一个原因来解释。

心不在焉地由着大夫换好了药,沈婳音借口替“阿音姑娘”带话,将栾师姐叫到了药肆外。

师姐栾丙丙比沈婳音年长几岁,算是除师父安鹤之外,陪在沈婳音身边时间最长之人当初得知沈婳音要南下入京,栾师姐便也提出跟着车队一同入京,说是要到京城扫听南面的新医术。沈婳音却知道,那是栾师姐偏疼自己,不放心自己一个人搅进皇亲国戚的复杂圈子。

师门里的风气,各弟子都有自己的专攻领域和职业规划,平素独立行事,互不牵扯打扰,唯有栾师姐,总爱与她黏在一起。

沈婳音随师父下江南,栾丙丙就吵着不许师父偏心关门小师妹,也要跟师父一起游学。

沈婳音驻扎北疆分号,栾丙丙就说要攻克上百年的难题消渴症,唯有待在最无灯红酒绿的北疆才能静心。

其实栾师姐只是怜她自幼孤苦无亲,甘愿多多照拂罢了,沈婳音心中很清楚。

有时候她真庆幸栾师姐也来京城了,所以在乱花迷人眼的偌大繁华地里,自己还能够找到一个支点,不至于感到太过颠沛流离。

互穿大事压在心底无法喘息的时候,栾师姐就是唯一能倾诉秘密的对象。

因为她知道栾师姐绝不会拿着她的秘密害她,她甚至想过,就算这世上只剩一个人可信,这个人未必是一直高高仰望的师父,却一定是总要与她争个高低的栾师姐。

现在沈婳音身在男子的身体里,拉着栾丙丙躲进车厢说悄悄话不大妥当,便借口到对面的酒水摊子买饮子,避开了昭王府府丁。

栾丙丙一脸狐疑,悄声道:“你现在不是昭王殿下,是阿音,对不对?”

沈婳音简直想拉住栾师姐的手好好诉一番苦,奈何不远处还有那么多双人眼睛盯着,只得稳住情绪,面无表情地道:“栾师姐,进府那日你出诊了,阿音都没机会同师姐告别,如今一别十日,师姐在京城可还住得惯吗?”

“去去去,你我之间还要啰嗦客套。”栾丙丙嫌弃地挥挥手,“有事快说,披着一张皇子的皮,若被人起了疑心,你我都死无葬身之地。”

先前与昭王灵魂互换的种种细节都说与栾丙丙过,沈婳音倒也方便长话短说。

“师姐还记得刚到京城时,我替昭王殿下收了宫中赏赐之事吗?”

“自然记得,我又不健忘。”栾丙丙挑了挑英气的长眉,“那回不是你穿越到那家伙的身体里,以昭王自己的身份收的吗?有什么问题吗?”

“从前没转过弯来,我替他收了宫里的赏,他留字警告,我还当是这祖宗小心眼、没良心,时至今日再回想起此事……”沈婳音叹息,“师姐,我如今只觉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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