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孟佪踏着步子往里走,他只是表面洒脱,其实内心顾忌的太多,没她那般勇敢,对他们这份感情总是退却居多,他对不起她,她如果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恨极了他,因为他又一次退却了,他也恨极了自己的懦弱,所以他才会更加喜欢她的那份勇敢,那是他所缺失的。
他终于体会到大哥那时候的无奈了,一边是喜欢的女子,一边是自己的父母,但总不能两全,可命运偏偏这样安排。
孟家三公子和姜府嫡女要大婚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汴京城,姜姝父母也已回京,两府商定了大婚日子,这一日很快到来,府里头更是变得热闹起来,悬灯结彩,每一间房里的缠枝花瓶都插上了鲜花,府里鸾鸣凤奏,琴歌酒赋,好不热闹,连最偏远的秋祺阁都能感觉到这份热闹。
青黛坐在铜镜前,里面的女子没精打采,面容虽还是那般白净,却明显清瘦了许多,眼底无神,全没了往日的灵动。
这段日子再没人来找她麻烦,她表面过得很安宁,心里却一点都不平静,有时候她站在窗边,一站就是一天,心里在期待什么,或许是期待那只鸽子,期待他能说点什么,哪怕对于这段感情,他再说点什么也好,可是没有。信笺上的那些字就好像只是存在信笺上一样,虽美好,却那样虚幻。
她也明白,她会好好在这里待着,或许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是他们达成了某一种协议,老太太是想让她死心,让她睁眼看清楚,她是怎么一手掌握的,或许等孟磊一死,她会找个相当的理由把她赶出去,或许不赶出去,就让她老死在这孟府。
青黛对着铜镜冷冷一笑,她不敢去想哪一种可能,但哪一种可能,她以后的日子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表面上那般的平静。
既然自己上了船,那便没有理由轻易被赶下船的道理,她了解孟佪,他那日会写那样一封信给自己,应当是出于真心的,可他迫于无奈也是真的,她懂,就像她会无奈入这府里是一样的,或许她要赌一回,她不想就这样失去他,就算是失去了,那以后也不会后悔,她总觉得自己不做点什么,自己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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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当夜,孟佪喝得醉醺醺,墨潭一手提着方型的宫灯,一手扶着孟佪,问道:“三爷,我们现在去哪?”
“别叫我爷。”孟佪带着酒气道。
“行行行,公子,那我们现在去哪,是去三,去姜小姐那吗?”墨潭问道。
“不去,你扶我去一个地方,我去那里坐会。”孟佪道。
两人慢吞吞走到了一处凉亭里,孟佪坐到了凉亭里面,酒劲由着风吹散了不少,夜间寒凉,使得他此时的想法更加清明起来,都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此时这颗心愈发的跳动的厉害,他微微仰面,闭上眼睛感受着,似乎她还在这个凉亭里面,两人虽见面的次数不多,却那样深刻的留在他的心里,心尖上像是有一把雕琢的刀,每日每夜都在他心口上雕琢着。
睁开眼,借着昏暗的宫灯,他瞧见那柱子上似乎写了字,他整个人为之一振,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拿过墨潭手里的宫灯,那些熟悉的字很清晰的映入他的心底。
——孟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懂,我不怪你,愿你余生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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