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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的夜市很是热闹,孟佪负手走在街道上,远远看到一个用竹子搭建的棚子,竹棚上挂着许多条大红色的帷幔,里头弦挂着多盏黄橙圆形灯笼,像是那京戏里女子头面上那一颗颗镶嵌的珍珠,一颗颗的熠熠闪烁,仿佛能将人的心里头点亮。

竹棚里坐了许多人,男女老少,戴着帷帽的,抱着孩童的,胡子一大把的,那脸上都是期待与开怀之意,全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高台上即将要表演的节目。

孟佪不记得有多久没有来逛这汴京城了,好生热闹,比白日里还要热闹些,有人的地方就会淡忘自己,人海茫茫,也不过是其中一人罢了。

慢慢走着,忽闻到“咕咕”几声叫,孟佪往路边一瞧,原来是玳瑁鸟笼里关着的信鸽,那“咕咕”声正是从其中一只鸽子嘴里发出的声音。

一瞧过去,那卖鸽子的摊贩便道:“这位公子,您要瞧瞧不,这是小的□□过的信鸽,很是灵动聪慧。”

孟佪走上前看着方才“咕咕”叫的那只,它头上的羽毛是灰色的,脖颈是绿红黑相间的颜色,看上去很是精神奕奕,红色的瞳孔似乎在微微颤动,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突然靠近而警觉着,他问道:“它是饿了吗?”

那摊贩微微一笑道:“公子,这鸽子鸣叫不是因为饿了,这是只雄鸽,大概是发情了。”

孟佪一听倒是一愣,这发情二字,忽然就让他想到了她,自从那日在假山一别,就没再见过她,听说是病了,在秋祺阁里养着,她这病也许是心病居多,不愿再见他了吧,也许和他一样,怕了这后院的诸多烦忧。

刻意去忽略的一些东西,此时那些东西全都涌了上来,原来思念一个人是这般滋味,这是人之常情,只不过不会像鸽子那般那么明确的表达出来,人有时候还不如做一只动物,最少可以那样毫无顾忌的“咕咕”叫出来,心里头也不会那般的压抑。

“那怎么不给它配一只雌鸽呢?”孟佪看着其余的笼子里皆都是一对一对的,就它单独在一个笼子里。

“公子有所不知,大概是家里内子拿漏了,忘了把另一只雌鸽拿到这笼里,而这些鸽子都是比较专情的,大概非家里那只不可。公子要是想要买信鸽,可以从这些里面买一对去。”摊贩说着用手指了指其中一对鸽子,想要引起孟佪的注意。

孟佪的注意一直在这只鸽子身上,想着摊贩说的专情二字,微微无奈地笑了,心里偏偏只想着那一人,可他那一人却是触摸不到的。

也许可以买一对回去,若是能和她书信往来便好了,他摇摇头,道:“我还是比较喜欢这只,这次就先不买了,以后再看缘分吧!”

墨潭看着孟佪走远了,看了一眼那些鸽子,紧紧跟了上去,道:“三公子,你要是喜欢就买一对,这鸽子挺容易养的,要是送个信什么的也方便。”墨潭觉得自家公子最近闷闷不乐,也许有什么能转移他的注意力也是好的。

“再说吧。”孟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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