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于她来说算得上新鲜怀念之物,加上让她倍感舒心,不曾察觉到对方半点敷衍不耐,甚而令她深觉如沐春风的相处之人,都让她想要也愿意自曝其短来慰藉孤独而渴望的心灵。
温景州似是知她心中所想,未一味遵循下棋不语之礼,他会将自己落子之地温声清语道出,又不易察觉的引着她与他以段位分明又不至立刻胜负即分之势延长棋局,
时不时又趁她专心落子对阵时,不动声色的诱她无所察觉的对话。
没了智能手表的闹钟提示,南榕可以因日升日落或是体感来判断日间夜间,可若非刻意数着时间,她却无法判断时间时辰。
至这局棋结束,她只知腿有些麻,脖子有些僵痛,却不知二人下了多久。直到春来恭敬来请用膳,她方才知,二人竟对弈一个时辰之久。
忍下想要舒展身体的想法,南榕扶着导盲棍站起身,眉目舒畅的看着他,温婉秀美的白净脸颊上是自来此后少有的欢颜。
“温公子棋艺高超,棋品高尚,以我的水平,本该是十子内便会一败涂地,却公子君子翩翩,说是对弈,其实是为教授之行。你值此时日紧迫之时,还耗费如此之久来此陪我,公子品行之高,实令我汗颜钦佩。”
温景州看了眼落日余晖,心中也微诧自己竟会在她身上耽搁如此多时间,以对弈对手来说,以她的水平连前来观棋的资格都没有,更枉论是要与他对弈。
可他却少有如此闲情逸致,算得上是教授一个底子如此浅薄的女子,而无厌烦不耐,甚而享受其中之感。
暼了眼她唇边仍扬着的柔美笑意,温景州眸色清明,淡淡收回视线,与方才所听所获相比,这半日功夫,值得。
修长俊逸的身姿行在她身侧随着她的步伐速度边走边道:“南木姑娘初行大夏棋风能下出方才之局,聪慧领悟已远超常人,以你之才,想来不需多日便可与我平分秋色。若姑娘愿意,日后我可常来与你手谈对弈,互为请教如何?”
能得到他人认可,哪怕明知是客套之言,南榕心中仍是雀跃的,虽于围棋之兴意趣重提,也期待能有人与她作伴,但她更知事有轻重,故便掩下意动摇头笑道:“温公子科考在即,还当要以此为重才是。”
温景州轻笑了声未再多语。
但这日后,他确是如他所说,每日都会来陪她下棋教棋,纵他别有用心,于她身上也下了两分用心在,有名师言传身教,如是几日下来,南榕的棋艺已然非复吴下阿蒙,虽仍与他相差十万八千里,但若论真起来,起码能在他手下坚持二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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