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夫人睥了她一眼,慢悠悠地道:“听你念书,无趣得紧。我还不如直接去戏园子听戏。”
于妈妈虽说识字,但认得并不全,读起书来磕磕碰碰的。旁边侍奉的春芽和春花听了也捂嘴笑了笑。于妈妈被揭了短儿,也不恼,装模作样的瞪了两个丫头一眼,回过头依旧笑吟吟的:“这平川镇的戏班子,夫人不也看不上眼?还是等谦哥挣了大钱回来,专门给您养个像春喜楼那样的戏班子,让您在家天天听,听得腻歪了才行。”
春喜楼是隆县数得着的戏班,寻常人家请还请不来。于妈妈这话容夫人就当个玩笑话听听。那样的戏班得花多少钱财才养的起来,费工夫费钱,她可不愿做这赔本的买卖。
说笑几句,于妈妈侧首吩咐两个丫头去厨房炖个汤端些点心,屋里只剩下主仆二人,她才道:“我瞧着少奶奶这几天气色不好,想是被谦哥忽然走了闪了神吧?”
“小两口闹别扭而已,少年夫妻甜腻着呢……等谦哥回来,估摸着就会和好如初了。”容夫人似笑非笑的,倒是丝毫不担心。自家儿子的德行她还不知道嘛?这几天他那样不就是在不好意思了嘛。
想想又有些心酸,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现在却是属于另一个女子了。
“婢子倒不是担心这个。是那个夏芙……”于妈妈犹豫。
“夏芙怎么了?”容夫人问。
“听说两个小主子发生争端,起因就是她。这丫头,不安份了。”于妈妈叹道,“要不要把她放出去?”说到这,又觉得不忍,便转了个口风,“或者,把她调到前院去,眼不见心不烦。”
容夫人摇头:“既然是谦哥屋里的人,自然该儿媳妇管。我们不要插手。”
“就是怕奶奶面皮薄,拿捏不在。”于妈妈重新捻针穿着线。
容夫人还是不同意,“谦哥我都能放了他独自回隆县,更何况是阿菀。我们老了,若事事为他们顾虑周全,日后,吃亏的还是他们。”
于妈妈想想也是,便不再劝,而是笑道:“夫人面上不说,只怕心里惦记的紧。”
容夫人觑了于妈妈一眼,伸伸腿舒展身子,不说话了。
自打容谦走了,东厢就安静下来。林菀每次算账理事,闲下来就画个画、看看书,日子过得很是悠闲。她一直没露出要处置夏芙的意思,只是不太爱让她到跟前伺候了。
一时之间,夏荷独挑大梁。夏芙闲了下来,却并未多嘴,有吩咐就听着,没吩咐就坐着做针线,她没日没夜的做,脸色倒憔悴了几分。
这日林菀没什么事,她忽然想到许久没见到柚子,一下子怪想念的,便和容夫人说了声,带着夏荷去了许家。
结果许父许母还有柚子都不在,许青彦在店铺守着。是新上任的表嫂柳曼娘来开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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