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素沉着脸道:“我可不是跟你说笑的。”
裴玑低头看着笼子里那只朝他欢快地扑棱着翅膀的幼鸟,缄默须臾,轻声道:“我收下。”
瞿素满意一笑:“那你记得多教它学说话,这种鹦鹉最擅学舌。你可不要总是闷声不吭,你自己想当个小哑巴,可别把它也养成一只哑鸟。”
裴玑心中一动,忽而红了眼眶。
瞿素不过是在设法让他性子活络起来而已。这些年来,瞿素在这上头煞费苦心,他一度劝他说性情难改不必劳神,但瞿素始终不肯放弃,常常逗他开心。
瞿素虎着脸道:“不准哭!羞不羞?回头娶了媳妇也动不动就掉泪?仔细你媳妇嘲笑你。”
裴玑揩掉脸颊上的泪痕,倏而微微一笑。
瞿素点头:“这才对,你笑起来的样子顺眼多了。”又坐到他身侧,严容道,“对了,你如今伤病虽大抵痊愈,但病根未除。所以,你要答应我件事。”
“先生请讲。”
“未来十年内,有两样禁忌,一是酒,二是色。若是迫不得已,酒可少饮,但要稍尝辄止。若是定要行房,至多七日一次。眼下是正月十七,要到十年后的正月十八才能解禁,一天也不能少,否则旧疾复发,神仙也救你不得。”
裴玑不以为意道:“这两样又不算难事。我本就不嗜酒,至于女色,更不热衷。”
瞿素忽然哈哈一笑:“你小子现在倒说得镇静,我可告诉你,不要夸口,回头憋不住可丢人。”
裴玑将鸟笼挂好,语调平缓:“先生觉得我连这个都做不到么?”
瞿素止不住地笑:“等你回头娶了媳妇,我看你怎么办。”
瞿素其实说了谎,裴玑的伤病再加意调养一阵子便可痊愈,并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他提出这样的要求,是为了防止裴玑在心性未坚之前,被外物所蛊惑,而少年之人切要之忌便在于酒色二字。若耽于此,大业如何能成?
只是瞿素思及此,忽然发觉,裴玑平素几乎不跟女子打交道,这可不好,各色人等都接触一下,才能更好地洞察人心。
于是瞿素特意请了间壁的几个女娃娃来家里玩耍。
女娃娃们不过总角之年,但爱美之心不分年龄,她们早就留意到了裴玑这个小哥哥,往常便时时盼着裴玑出门见他一见。只是裴玑总是冷着一张脸,看起来很不好相处的样子。
女娃娃们一看到裴玑,便围了上去。她们特意带了好些零嘴来讨好裴玑,眼下呼啦啦全拿了出来,献宝似地捧给他。
“哥哥你尝尝这个,这个可好吃了!”
“哥哥你吃我的,我的好吃!”
“她们的都不好,哥哥吃我的!”
……
有一个女娃娃机灵些,笑盈盈地慰问:“听说哥哥前几日病了,现下有没有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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