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应该恨他。这不怪你。”
“不恨啦。我的心只有一小点儿大,放不下那么多的恨。艾蜜莉,我的丈夫待我很好。”
艾蜜莉沉默地盯着她看,随后笑起来,伸手抱住了她:
“新婚快乐。”
她目送着艾蜜莉离开,她知道这或许是她们此生最后一次见面。琼斯城堡里她们四人嬉笑畅玩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乳白色窗纱随风飘荡,窗外湛蓝的天空,蝴蝶纷飞的青绿色草地,她们捧着书,聊着天,沐浴阳光。如果那天罗尔德先生没有提前回来,她们也没有探出窗外,是不是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陆慕林立在阁楼上想了很久,久到听见锣鼓乐鸣,才拉回神思。
从前的从前已经永远消却了,现在的现在,她的新郎官正八抬大轿地来娶她了。
·
又是一年冬天,陆庆归回到上海的第二年冬天,从初来乍到到游刃有余,此间种种,尽有得失。攀上张家,是他从前最骄傲的事,这层含了金的关系无疑给他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帮助。
但与此同时,他也成了这包围圈里一部分人的眼中钉、肉中刺。陆庆归早有预想,所以他尽可能地去摆弄出一副不思进取、风流成性的样子,来巩固他浪子的名声,好打消一些人的顾虑。
然而有些事,并不为他所左右。
“你们干什么的!干什么!”阿准跑上前拼命地拦着突然闯进来的官兵。他们个个头戴松子符,携抢带棍,好像势必横扫整个赌场。
“你们干什么!不要砸!别砸啦!可不能伤着人!哎哟!”阿准四处拦截,可一双手怎能敌得那十几根铁棍。
他们不像故意闹事,砸东西只是顺手之举,他们东看西寻,闯进每一间包房里,像是在搜什么要紧的东西。
阿准慌了神,其余的下人们个个被按在了地下跪着,一言不发,只有阿准拼了命的喊:
“别砸啦!要死啦!我们老板知道可得发大火了!你们都是什么人!”
领头一个披着长长军衣的男人朝他走过来,叼着雪茄,点了个火。
“你方才说,你们老板?”
阿准恶狠狠地盯着他看,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
“你们老板,是谁?”
“哼,陆家的三少爷,鼎鼎大名的陆少爷都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有多大的本事呢…啊!”
阿准被他一脚踢到在地,嘴角盈出鲜红的血,“呃…啊……”
他踢得是他胸口正中,殃及肺腑,阿准疼得站不起来,侧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老子他娘地砸得就是你们陆少爷的地儿!怎么着?他还能治我的罪?”
“报告长官!找到了!”
从楼上跑下来的小卒拉着一个身穿破烂白衫的男人,浑身遍体鳞伤,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看起来气虚无力,像刚刚受过恶刑一般。那小卒只将他放开没几秒,他便瘫倒在地下。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