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机会了,此刻在张太太眼里,他是个多余的存在。
“噢。走了。”
陆庆归盯了那人一眼便往外走,再回头看时,只见卢修月从门前一掠而过,兴许是上了楼。
☆、醋泼酒
自打在张家遇见卢修月,回来后,陆庆归这心里就一天都没安生过。如今他也是当老板的人了,妓院那地方去的是少之又少,一边要替张太太帮忙看着些饭馆里的事,一边也要自己做生意。
忙的时候倒不会多想,一空下来他就满脑子都是那天回头见卢修月上楼的情景。他也说不准,甚至连是否看得真切他都无法肯定,但心里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这个午上要和张太太一同去赴苏家的宴,陆庆归早早就起来拾掇。穿戴整齐后下楼吃早饭,屁股刚挨到板凳上,就被陆鸿华逼问道:
“一大早的,又要去哪啊。”
他满不在乎,夹了个馒头说:“中午苏太太请客。”
陆慕林笑笑说:“爸,你问他呀,他总是有去处的,不是这个太太,就是那个太太,全上海的太太,哪家请客不得给陆少爷送个请帖啊。”
“吃你的包子吧!”陆庆归冲她道:“我可不熟,人家是看在张太太的面子上,不过,要说熟呢,也是早晚的事儿。”
陆慕林翻了个白眼,乖乖吃她手里的肉包子。回国快一年了,吃早饭也不再浓妆艳抹穿礼服,面包果酱也许久没再拿出来了。
陆鸿华一直对他在外面做些不三不四的生意耿耿于怀,尤其是那个什么不正规的赌场,赌来赌去,跟吸大烟的没什么两样。陆鸿华不仅仅是怕他丢陆家的脸,还怕他万一有个闪失,赌场开砸了,把自己都蚀了进去。
他冷冷说:“上次跟你说的话,我看你是全忘了。”
赌场刚开没几天,有一回夜里闯进来几个泼皮,抢钱不说,还打人,差点闹出了人命,要不是徐良正赶来得及时,这赌场也要成了凶宅。陆鸿华知道之后,当即发话,让他把这祸害趁早关了,否则就不认他这个儿子。这话自然是吓不住陆庆归,他甚至已经快忘了有过这一段。
“关不了。”陆庆归说。
“关不了也得关!你那破地方,多开一天都是危险!你以为你赚了不少钱,可要是哪天惹到了不该惹的,指不定要搭进去多少!听到了没有!”
陆鸿华这闷葫芦老头,一辈子干稳妥事干惯了,那些关于钱啊命啊的事,但凡吹点风,他都觉得会被吹下山来跌得粉身碎骨。陆庆归不一样,他是过坏日子过久了,死都不怕了,还怕那些?再者……
陆庆归心里想:“惹到不该惹的?有张太太在背后撑腰,还有谁是不该惹的?”
他说“关不了。你也不看看,现在去我那破地方的,都是些什么人物。”
他的话没说干净。他的意思是,如今去他那赌场的,是有一些下层地痞赌钱混世来的,但那是在楼下。而楼上,却是另一层光鲜亮丽的名利场,他陆庆归,正是需要这样的名利场。
只是这意思无需让陆鸿华明白个干净,陆鸿华对他糊涂了大半辈子,那不如就让他一辈子都糊涂下去。
陆鸿华气得拍桌:“你!”
却无可奈何。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