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上午开会前喷的发胶全洗了。
艾卿化完妆,披了个短外套出来,正好看见他在拿纸巾在擦头发根——估计是怕混用了她的毛巾吧。她留下那两条确实都是用来洗脸的。
当下哭笑不得,随手找了个干发巾给他,又从收好的行李箱里,把自己带来的小吹风拿出来。
“干嘛突然洗头?我只是想下楼买个菜,”她失笑,“怎么,你要去超市里走秀吗?”
“没有。”
而他取下眼镜,甩甩头发。接过她又递到面前的吹风,以一个非常……符合他本人性格的吹头方式。边吹边答她:“是上午有个跨国的线上会议,头发抓了造型,现在看着太一板一眼了。”
“还会抓造型,你挺臭美。”
艾卿笑。
坐在沙发上看了半天。也不知是心疼自己金贵的吹风,还是心疼他随风乱舞的金毛狮王造型。
心情复杂之余,却也终究是起身,过去拍了拍他肩膀。又伸出手道:“吹风给我。”
“……?”
“我帮你吹,”她叹了口气,“怕你少爷不懂珍惜。把我割肉两千块买的吹风给烧短路了。”
说话间。
边调整着吹风的风速和热度,碍于两人之间的身高差明显,又压住他肩膀、试图把人按低些。
她全程问心无愧,行动自如。唐进余倒是被她这一串不带迟疑的流畅行为整得懵了下。
反应过来,却仍是下意识微弯了腰。她也没再说话。
便就这样站在旁边,手指一松一紧、抓着他头发,就着发根分区地吹了。
客厅里只剩下吹风机“呼呼”作响的风声。
半晌,她拔了电线,随手把吹风机放在旁边,又抬头看向自己耗时耗力的“大作”:没戴眼镜、顶着一头蓬松短发的唐进余。脸是白净的,眼神是柔软的,耳根是红的。配上大学生标配的黑眼圈——嗯,大概拎个电脑就可以去她课上蹭课了。
简而言之,几个人看得出来他是唐进余本人哦。
“……你洗头真是个正确决定。”
她于是发自内心、由衷感叹。
不过话音一顿,绕着他走了半圈,却又问:“你近视现在还是两百度吗?”
“左眼还是吧。”
他讷讷。
眼神飘忽地补充:“左眼应该还是。但右眼好像快三百了。”
艾卿点了下头,回房间去了。
好半会儿再出来,手里却多了一副笨重的黑框眼镜。颇有她本人的审美风范:镜片是圆的,戴起来估计能遮住半张脸。又递给他。
“喏——那你戴这个应该能行,”她说,“估计记者站你面前也认不出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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