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尖动动,听见推门的声音。忙又忍痛拿右手把被角一捻,一眨眼,人已灵活地缩进被子里。长头发凌乱地铺陈一床。
唯独只留了个后脑勺给不速之客。
*
唐进余:“……”
唐进余:“……= =。”
他几步站定她床边。
该怎么形容?
但他现在看到的,的的确确,就是这么一个左右半边身“各自为战”的别扭姿势。实在很难想象一个在挂水的病人能睡成这样。
沉默片刻,把手中白粥轻轻放在床头柜上。
他还仔细观察了半天,双手比划了下,仍是对着她的后脑勺无从下手。
如此无声而凝重地做了得有五分钟心理建设。最终才倾身下去,小心翼翼抱起她肩膀,控制着力气,把人往输液架方向挪了挪——免得她睡觉时挣扎,又把吊针扯动。另只手则一点一点捋顺她头发,拢在手里,又从颈后绕到胸前放下。折腾了半天,终于才叫病人有个病人的样。他后背却也已起了薄薄一层汗。
姜越后脚推门进来,看他一动不动站在床边,正要开口说话,他摆摆手,比了个“嘘”的手势。两人便又前后脚离开了房间。
再没进来了。
可怜艾卿装睡装得也累,边犯困,又害怕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最后竟也真的又睡一觉。等到二度转醒,已是被腹中翻江倒海的呕吐感逼醒,她“哕”一声,半撑起身体,靠在床边正要吐,忽然想起这里不是自己家,忙捂住嘴。
旁边却恰时递来一只套好塑料袋的垃圾桶。
姜越道:“艾小姐,想吐就吐吧,医生说了,这是很正常的……后遗症。”
她一整天下来什么都没吃,吐得天翻地覆也只是酸水。姜越也没有拍她后背松气,只等吐完了,又拿来纸巾给她自行擦嘴,随即眼也不眨地把垃圾桶放到离自己最远的地方。放完了,一回头,视线瞥过床头柜,忽然却又像想起什么,指了指那碗白粥。
房间里有地暖,粥还没凉透。旁边甚至还放着一小碟开胃的咸菜。
“可以垫垫肚子,”他说。顿了顿,又补充,“我刚买的。”
艾卿:“……”
她肚子的确已经咕咕叫,这会儿也懒得分辩到底是现煮的(她睡觉时候听到的锅碗瓢盆声如果不是幻觉的话)还是代买的,只靠着床边坐起。
姜越一勺喂到嘴边,她便乖乖张嘴吞下去。
味道其实还不错。不算寡淡无味。
“还有,不好意思,艾小姐,忘了向你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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