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仇氏是阿驰的阿娘,也不是她身边服侍的,总不好这样麻烦人。
往后若想喝,教霜月煮了试试便是。
仇氏明白,这便是婉拒了。
她神情讪讪,待要出去,忽而顿住脚步,又折身回来,跪到楚黛身侧。
“仇大娘这是做什么?”楚黛望了阿驰一眼,又收回视线去拉仇氏。
仇氏不肯起来,执意向她磕了三个响头。
阿驰身为人子,没有母亲跪着,他却安心端坐的道理,便也起身到仇氏身侧跪下。
磕过头,仇氏才开口:“民妇原不该扫兴,可下回再见姑娘,也不知是何时。民妇明白,家母之仇得报,阿驰能有今日,多得姑娘相助。民妇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早前已与林金和离,还请姑娘往后莫要因为民妇,与阿驰疏离。”
“阿娘,儿子自己能挣军功,绝不会依靠姐姐!”楚驰扶住仇氏手臂,微微拧眉。
仇氏忙不迭解释:“娘不是那个意思,娘只是……”
说这番话,她并非奢望楚黛提携阿驰,只是不想因她,让楚黛心存芥蒂,耽误儿子前程。
她有些着急,不知该如何解释才不会好心办坏事。
“我知道仇大娘之意。”楚黛示意阿驰将仇氏扶起来,“阿驰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也盼着他有出人头地的一日。”
别的,她没多言。
没想到,仇氏竟会与林金和离。
待仇氏退出去,楚黛才悄然松一口气,转而对阿驰道:“国公府已被朝廷收回,我把祖母安置在侯府。祖母私底下给你我二人各留了一笔银钱,现下收在帝师府,待你回京,我再交给你。”
她话音刚落,阿驰便不在意地摆摆手:“我不要,姐姐收着吧,我已不是他的儿子,不会拿他一砖一瓦。再说,我是男子,想要的我能自己去挣!”
楚黛没坚持,心内却另有计较。
关于林金的去向,楚黛一句也没问。
临出门时,楚驰见望着楚黛的背影,忽而说了一句:“他跟着一支皮毛商队去了中原,一身武艺,饿不死的。”
他语气硬邦邦的,也没说是谁。
可楚黛听得分明,他说的是林金。
闻言,楚黛身形微滞,轻应一声,便朝宋云琅伸出手,被他轻易捞至马背上。
烈酒后劲足,骑在马背上,被寒风吹着,只觉身上发热。
回到寝屋,暖意融融,楚黛被那热气、酒意扰得不太舒服。
刚进到内室,便自顾自解开颈间珠扣。
她仍觉得热,又将绣袄下雪白的里衣扯了扯,才松快些。
刚歪在软枕上,闭上眼,听到盥室水声,又想起尚未洗漱。
于是,她眉心微颦,睁开眼,支起身形,踉踉跄跄往盥室走去。
宋云琅洗漱一番,身上酒气已淡去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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