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过之后,望着纸笺上的字迹,宋玉栀又有些怅然。
不知那个桀骜难驯的臭小子,到了北疆营中,还能不能张扬得起来。
过几年再见,兴许就成了大营里那些千篇一律的榆木疙瘩。
楚黛不知她心里那些小心思。
两人坐在花树下,吃着新切的瓜果。一个看书,一个与院中丫鬟比投壶。
夜里,宋玉栀没走,宿在楚黛房中。
夜风从高处的支摘窗下吹进来,拂动软帐。
宋玉栀凝着水波似的软帐,侧身问楚黛:“楚姐姐,皇舅舅说要立你为后,便这般雷厉风行,连我母亲也吃了一惊,他怎么舍得你去江南的?”
没等楚黛开口,她笑盈盈,继续道:“我猜皇舅舅会偷偷跟过去!”
那晚无意中撞见皇舅舅在楚姐姐帐中,皇舅舅霸道的姿态,她至今记得清楚。
春狩不过几日,皇舅舅都忍不住。
要他数月见不着楚姐姐,怎么可能?
母亲说得果然没错,天下乌鸦一般黑。
便是皇舅舅那般雄才伟略的男子,遇见心仪的女子,也是满腹花花肠子。
“陛下不会。”楚黛神情有些不自然,轻轻摇头,“他是明君,不会荒废朝政。再说,他对我,还不至于这般着紧。”
“要不要打个赌?”宋玉栀眼睛亮晶晶道,“若我赢了,待你从江南回来,便把云杪送给我。”
左右楚姐姐明年大婚后,便要入宫,同皇舅舅一起养雪寅。
雪寅与云杪自然不能在一个屋檐下,不如她先把云杪讨来玩。
楚黛暗暗摇头,拗不过她,只得应下。
闭上眼,她却控制不住心神,去想宋云琅。
不知他此刻在做什么?可有想着她?
这几日,他都不曾来寻她,是忙于朝政,还是在提前适应她不再京城的日子?
他会如栀栀所说,提前去江南寻她吗?
软帐中,她昏昏沉沉睡熟。
全然不知,她睡前心心念念之人,正半支起身子,懒懒坐在她寝屋上头的黛瓦上。
宋云琅耳力好,将屋里两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直到屋内许久没了动静,他才起身。
想去房中看她一眼,却碍于云宁郡主也在,多有不便,只得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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