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帝跟前的王喜,奉命把这些东西送来,楚丫头身子尚未大好,雪寅有惜琴她们照料,楚丫头不必劳神。”
晚膳重新摆好,众人没再多言,其乐融融之景,与紫宸宫里全然不同。
楚黛喝下半碗热汤,身子暖起来。
不经意忆起紫宸宫里的情形,越发觉得,紫宸宫的地龙烧得再暖,也总差点人气儿。
用罢晚膳,楚黛准备去庭院中走走,行至廊下,便见惜琴、惜画两人一起追着雪寅跑,却怎么也捉不住那小滑头。
“两位姐姐,怎么了?”楚黛说着,瞥见假山下有只吃掉大半的食盒。
两人停下,惜琴气喘吁吁应:“楚姑娘,雪寅吃饱了,奴婢们想带它去沐洗,可它不肯配合。”
不知是冷得,还是跑得,她面色通红,俨然被雪寅折腾得不轻。
“我来吧。”楚黛走下汉白玉阶,朝雪寅的方向伸出手,柔声唤,“雪寅。”
片刻后,楚黛抱着雪寅步入汤室,汤池边临时摆着一只铜盆,里面盛着汤池里舀的水。
汤池氤氲冒着热气,高高的支摘窗下摆着数只炭盆,高及房梁的支摘窗往外打开些许,汤室内暖融融,却不会闷郁。
雪寅半个身子泡在温水中,很乖巧,眯起眼睛,脸在楚黛身前蹭。
楚黛以掌心舀水,浇湿雪寅脊背的毛,小东西看起来比平日瘦了不少,一绺一绺的毛湿哒哒滴水,看起来滑稽又可爱。
正洗着,宋玉栀从外头进来:“这般有趣,楚姐姐竟然没叫我。”
她说笑着,坐到水盆边的杌子上,在另一侧替雪寅沐洗。
交谈间,说起楚黛的病,宋玉栀停下动作,抬眸笑:“楚姐姐,都说白猫能带来福运,雪寅这么喜欢你,说不定你的身子很快就能好起来。等你身子好了,我亲自教你骑马好不好?京郊猎苑你没去过,不知道多好玩……”
楚黛含笑听着,想象着自己如宋玉栀一般纵马驰骋的情景,动作渐渐慢下来。
若她自小身子康健,如今是不是也能让人赞一句将门狐女?
宋玉栀东一句西一句,没个章法,忽而打住方才的话题,摸摸雪寅的脖颈,疑惑问:“我记得它以前戴着个项圈的,怎么没了?诶,楚姐姐,它在皇舅舅那里是不是戴着项圈的?”
“可能吧。”楚黛想不起来,“也可能是我们记错了。”
“不会。”宋玉栀细细想了想,忽而豁然开朗,“我想起来了,是有个项圈,下边悬着金铃!”
她点点雪寅的鼻尖:“只因它太过顽皮,东躲西窜,戴着金铃铛,跑到哪儿都有动静,魏长福特意让内务府送去的。”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慈安宫的宫婢也不至于去昧猫脖子上的项圈,宋玉栀东拉西扯,很快就把此事丢开,楚黛也没在意。
把雪寅洗干净,楚黛拿棉巾替它擦拭身上的毛,擦至半干,准备交给惜琴带去寝殿。
可雪寅不肯出去,楚黛无法,褪去身上被雪寅弄湿小半的衣裙,揉揉它的背叮嘱:“在池边等着,雪寅乖乖的,不捣乱可好?”
小东西像听懂了似的,当即趴在池边新铺的棉巾上,再乖巧不过。
“跟平日还真是判若两猫啊。”宋玉栀泡在汤池中,抹一把面上水珠,仍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楚黛顺着暖玉阶往下走,双臂绕至身后,解着小衣后的系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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