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松柏四季常青,现下连柳树也抽了枝条,远远望着翠绿一片。
两人顺着石阶往上,一路来到墓碑前。
并排的两个墓碑前已经各放置了两束白菊,显然是有人刚刚来过。
白依然沉默地将怀中的花束放到一旁,望着石碑上的照片微微出神。
余生同样将花放下后走到她身旁,轻轻握住她微凉的手。
掌间的温热唤回了她的思绪,白依然扭头望向他,视线在空中交汇片刻,她轻抿了下唇,露出淡淡的微笑。
她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
“刚刚就一直想问你,你怎么对这里的路这么熟?”
两人并肩往山下走,白依然不解地看着他问。爸爸和哥哥去世已经整整六年了,六年前下葬的时候,他有来过。
余生轻笑,印证了她的猜想:“我每年都会来看一看,叔叔从前对我不错,你哥又是我的好兄弟,每年回北渝,说不定是什么时候,但总会过来一次。”
“啊……”白依然了然地点头应着,随后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我哥的?印象中好像你在我很小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就出现在我家了。”
“那时候啊。”他哑着嗓子回忆道,“你才5岁,我也才念初中。”
“你以前是在国外生活的吧?”
“嗯,待过一段时间,我姐那时候要去国外学习深造,爸妈就把我也接了过去,不过我不太适应那里的生活,小学念完就跑回来了。”
他回忆起那段时光,因为出国太久,加上当时年纪也小,回国后在语言上多少有些不太流利,也因此经常被周围的同学取笑。
“你哥是我回国上学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一个没有笑话过我的人。”余生牵着女孩到马路边拦车。
“后来我就经常去你家玩,有一次正好赶上你在家,你还把我错认成了你哥。”想起那时候还只是小小一只的奶团子,奶声奶气地跑下楼冲过来,头也不抬一下,径自扑到他怀里的样子,余生抿唇笑出了声。
“还有这回事?”白依然完全没有印象。
“当然了。”他收住笑容,帮她打开拦下的出租车车门,“你哥那时候脸黑的像块炭似的,看我的眼神都像是要把我吃了。”
他随她坐到后座上,抬手揉揉她的发顶,笑得宠溺:“你说说,是不是从小就相中我了,第一次见面就碰瓷?”
“我那时才多大呀。”白依然鼓着脸将他的手拂落,哼哼道:“你看上我了还差不多。”她眨巴着眼睛,嘀咕着说,“想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那你哥可真要把我大卸八块了。”他扶额笑道。
“你们不是好兄弟吗?”
“兄弟没有妹妹重要。”他突然想起白浩然的那句话,那是在余生被白依然认错后的时候,每次去他家前,白浩然都会先把妹妹安排走,他笑着问:“你妹才多大?至于那么小心防着吗?”
“你不懂,她现在是自主意识最强的时候,能防则防,情敌就是要扼杀在摇篮里的。”
余生笑了笑,没有接白依然的话,只是垂眸轻声道:“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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