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珠骑着两轮车离开了,八贝勒回到书房,望着正在吸水烟的九弟和十弟,心事沉重地说:“刚汗阿玛命令我去刑部,协助审理山西的案子。”
书房里两张吸水烟的罗汉床,九阿哥和十阿哥正在一张床上吞云吐雾,听到八贝勒的话,十阿哥的二百五脾气登时上来了,放下手里的烟锅子就喷话儿。
“汗阿玛要八哥去协助审理,这不是故意为难八哥吗?谁不知道那案子的底细?之前四哥在黄河和沿海杀了那么多我们的门人,现在汗阿玛要我们自己杀自己人不成……”
他这正激昂慷慨地说呢,八贝勒却突然厉声制止了他:“十弟呀,即使这是八哥府里,你也不能嘴里一点没遮拦,乱说一通。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八哥只求你们平平安安的。”
十阿哥一个激灵,哦,对了,现在四九城的老百姓开开心心地准备过节,朝堂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暗潮汹涌的,都怕不能过上今年的春节了。
十阿哥不言声了,他可不想去宗人府蹲着。
九阿哥却放下水烟袋,一边思索,一边慢慢地说:“这事情,看着是一桩难事,可也是一个办差的机会。汗阿玛将山西的案子交给八哥,也是信任八哥。刑部这几年一直是太子的地盘,郭琇这几年一直着手改革,张五哥的案子后,汗阿玛一直要进一步整肃刑狱之事……”
八贝勒脸上的表情放松一些。十阿哥思及那是十九弟的小舅舅,嘟囔道:“八哥交好的那些人,适当清理一番也好,疯狗一样逮住机会就咬人,大清谁不知道山西牵扯的利益大,可他们这吃相也太难看了。”
“吃相不难看,何以追求利益升官发财?”八贝勒笑了笑,心里有了主意,人完全放松下来,躺到另外一张罗汉床上,用火石点燃了一个纸片,引燃水烟锅子里的烟叶,享受地吸了一口,吐出来一团云雾,笑容温和:“汗阿玛查出来福寿gao会使得人上瘾后,都不敢直接告知世人,另外用名义禁止福寿gao进口,却还是有不少人走私……”
九贝勒取笑道:“告诉天下人福寿gao会使得人上瘾,不知道有多少人参与进来走私……英吉利不能朝大清出口福寿gao,从大清赚的银子少了一笔,去年不还派使节来大清抗议?那福寿gao有好处不假,那坏处,英吉利人能一点不知道?”
十阿哥一脸不屑:“八哥、九哥,要说这个福寿gao,我知道一点。英吉利的穷人有病了也没钱治病,也不敢治病,一治病就不能做工,家里没有收入,还怎么过日子?穷人家中常备福寿gao,发烧感冒,头疼脑热,呕吐腹泻,失眠多梦……全靠它止痛,家里孩子哭闹,没有时间哄着,给孩子也喂福寿gao……贵族知道这药物有毒,可还是上瘾了,还以吸食为荣耀,伦敦到处都是高级烟馆,跟我们这里的酒楼差不多。”
“说起来,这东印度公司受到英国国王管制,即使打着法兰西国旗朝大清走私,也是收敛很多。”九阿哥眼睛一眯,“最防不胜防的是英吉利的犹太商人和大清商人。”
“商人只要赚银子,什么都做。”八贝勒一点不奇怪,“去年四哥在沿海杀罚的一批官商,现在沿海不少人还在骂四哥。有人试图在缅甸种植,要大哥带人去一把火烧了,缅甸去年春节不是没来进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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