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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沉重,房间里只剩下那个声音,那发颤的鼻息,一下下敲在人的心里。不需要言语,你能感受到她的压抑,她的无措。

  她慢慢低下了头。手臂到指尖,都在打着哆嗦。她两腿膝行,往外面挪了挪。

  她的手扒拉着自己的脸,像是什么如鲠在喉,又掐住自己的脖子。眼里泪光打转,但没有发出哭声。不敢再去看她的尸体和血迹。

  她觉得那像是一种刺骨毒药,透过指尖,侵蚀进她的心肺,血脉。于是她不停地在衣服上擦拭。

  她的脖子,脸,都涨得通红,眼睛里的血丝道道布满。她开始摸索,在身上摸索,在地上摸索,不知道在摸索什么。

  其三,情绪。

  季秋太浮于表明。她很好地演出了一个疯子,但不是每个疯子都是阿英。而且王泽文想要展示的,并不是一个疯子杀夫的故事。

  对王泽文来说,阿英是最特殊的。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朵白莲花,而王泽文心中的白莲花,就是曾经的阿英。

  她们对剧本所谓的投入,大概是多花几个小时,或者几天是时间,对对台词,做做梦。她们不会明白什么叫真正的角色。角色是人。她们会带着自我的揣测去诠释。仅仅是以她们的经验,在她们眼中的,应当那样的,形象。

  但她们不能分辨,不同环境下的人,思想,特性。

  梁文安站了起来。她的眼神麻木而迷茫。她极其冷静地走到厨房,握住了菜刀刀柄。

  王泽文也站了起来。他身后的椅子在地上发出嘎啦的声音。

  所有人一动不动地瞧着她。他们被深深吸引住,感受到了这个角色是鲜活的,是真实存在的。这个人会这样做,这个人就应该这样做。

  梁文安没有焦距地盯着刀锋,然后半搭的眼皮往上抬了抬,忽然猛地转过身,凶狠地朝前面冲来。

  梁文安挥动着手,一个大力地砍了下去。王泽文看她高举起的手近在眼前,只觉得那上面真的握着把凶器,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梁文安一手按在王泽文的桌面上,囫囵着大眼,另一手又大力地补了几刀。血溅上她的脸,她眼皮轻微地抽搐地了一下。

  她笑了起来,不敷衍的,自在的。一面笑一面打着转。闭着眼睛,张着手臂,眼泪和血水糊了满脸。

  最后,她用刀砍向了自己的头,身体向后栽了下去。

  你说她是疯了,却能很清楚感受到她的悲伤,像是清醒的。你说她是清醒的,但眼里的那股绝望又没有对这个世界的焦距。

  王泽文晃神。

  这一幕,彷如秦绪站在他的面前。

  秦绪最先和他说戏,她说:“如果这部剧是讲反抗,什么是反抗?它到底是个动词,还是个名词?阿英到底最后算是反抗了,还算是屈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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