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做好了彻夜奋战的准备,拿这种泛着苦涩气味的饮料做食物,一杯接着一杯地灌自己。
苏童盯着电脑数据做统计,密密麻麻的字节教人疲惫,她却完全不需要借助外物来让自己清醒。
徐珊的话盘旋在脑子里,像是封闭的屋子里生起煤炉,那浓浊的气体呛得人连连喷嚏,却就是挥散不去。
苏童被这阵烟雾搅得昏头转向,终于没能忍住打算走出去散气,推开玻璃门前,徐珊很好心地递过来一杯刚冲好的咖啡。
苏童谢过,端着这热气腾腾的东西站到过道里。空调依旧噗噗地向外吐着冷气,会议室里的那股无形的压抑仍在,没有好转,她看了看过道一边的门上金灿灿的“顾川”两个字,忽然就无法控制住自己的两条腿一样走过去。
她去寻找新鲜空气。
在他那里。
苏童敲了两下门,顾川的声音传出来:“哪位?”
“是我,苏童。”
“进来。”
苏童按着门把走进去。
办公室里烟味很重,顾川已经走去开窗户,说:“怎么了,有什么事找我?”
“没什么事,就是夜深了,我给你送一杯咖啡。”
屋里还坐着另一个人,此时也扭过头来看她,苏童认出那是何正义,他也认出她,脸上有淡淡的一闪即逝的惊讶。
两个人都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
顾川站在窗边没过来,一手插口袋里,歪着身子倚在幕墙内防护的栏杆上,说:“多谢。”
苏童搓搓两只手:“那我先出去了,你们聊。”
顾川却又喊住她,说:“没事,我们已经谈完了,你坐这儿歇会吧,正好我有话要和你说。”
何正义已经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座椅说:“过来坐吧,我这就走了。”
说到“走”字的时候,加重语气,他不深不浅地看了顾川一眼。后者没去理会,看着万家灯火的窗外,风将他刘海吹起。
何正义将门一关,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局促。
苏童重去拿那杯咖啡,顾川在后头说:“再把我桌上那文件拿过来,卷起来的那一份,看见了吗,对,就这个。”
苏童把东西都拿着,顾川从她手里抽过那份文件,说:“刚刚下去了一趟,这才发现你好像把什么东西留在我车上了。”
顾川刚展出个边,苏童就猜出来了,是主任给的那份资料,让她去非洲看迁徙的角马。
苏童要去拿,顾川却一把晃开,自己翻了两页,语气淡淡地问:“又要去非洲了?你是不是刚从那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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