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说我现成的足纹银子买糖,也是哄人玩的?有这么些银子,那里看不了傀儡戏,哄你玩做什么。
老板笑道这三百斤红糖不是小数,我店里虽有,也要慢慢搬来,你熬的白糖先拿来与我看看,我也见识见识本县熬的白糖是怎样法儿。
二丫也正好带了要与老板看货色好定价,便拿出一个小纸包与老板看了。
老板把白糖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见这糖比南边来的更好,心下便定了。
当下奉了一杯花茶,又上来几盘细果瓜子,请二丫说话。
主客坐定,老板便说,姑娘你熬出糖来,却到哪里出脱去?
二丫说我上省城卖去,那里主顾多。
老板说,姑娘你这就错了,省城卖大宗货物的客商多,姑娘你这大宗的糖到那里卖不出价钱,再说雇车住店,不晓得他们是否好人,一路过关过卡,那差役你一个小女孩家怎生应付,便是狐仙保佑,顺顺利利地去了,这大宗货,外人不晓得你有狐大仙护佑,一个小女孩怎与那客商讲价成交?我也见过你爹娘两次,姑娘别怪我说,都是老实不会数算没见识的人,替你办不成事,你又不认得经纪。
二丫看了老板意思,说那我在这县里卖?
老板说,你零碎卖,不如统共卖与我,既有狐大仙在上,我也不瞒姑娘,这白糖我在产地收,也就二十五六文钱一斤,姑娘这糖不差,我出二十七个钱一斤。
二丫说,这利息差的太大,不划算,我还是上省城卖去。
老板说,你去一趟省城,来回得五六天天功夫,你趁着这功夫去熬糖,这利息可不就出来了,又省了风吹日晒,又不用结交客商,又不怕路上有个好歹,你若是卖给我,我那红糖就便宜些供你,我南边有亲,除了我家,这县里没有第二家能给你这许多便宜红糖。再若是你果然熬得糖好,我情愿赊与你红糖,你拿了白糖来再扣糖钱,你那本钱另外拿去买地放债,岂不又是一股利息?
二丫心想确是此理,算了一算,又与老板争了一争,讲定郑家以十二文一斤的价钱供应红糖,以二十九钱一斤的价格收购二丫做的白糖,写了供货合同文书,老板写上二丫做的糖要优先供应郑家大南货店,郑家不买才许卖给别家,二丫想了一想,想到美国大财阀洛克菲勒便靠与铁路公司勾结定了独家运价,大发其财,便教添上老板不许以此等便宜价格供应县里第二家熬糖作坊,老板想这县里哪里还有第二家会做这个的,便应承了,请了中人,两家画了押。
画押完后天已快暗,老板说我本等应该请你吃酒,只是你一个小女孩吃不得酒,又天暗了,我备了头口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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