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拍着他的小屁股道:“走上去的路很长很难很艰苦,你想好了可就不能反悔了。”
韩子君这次不止包了门票,还包了所有亲朋好友的来回路费,夺冠后又包下海城大酒店,为她举办盛大庆功宴——比结婚时盛大得多。
结果真有人给红包了,他的几个朋友,辛星的同学们,都把这次庆功宴当成了补办的结婚喜酒,举着红包硬往两人怀里塞。不收不行,一个个搬出“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这样的无敌句式,弄得韩子君不得不让周遇临时充当“伴郎”,专门为他记名收钱。
真正的喜酒在一年前已经摆过,按照韩敏的意思,小范围庆祝了一下,参与者都是自家人。
韩嘉终于还是回了国,在韩敏佯装生气,表示不想再认他这个哥哥,以后也不要再打电话来之后,他带着儿子回来了。
机场相见的场面对韩子君来说十分尴尬,他不认识舅舅,也不认识表哥,心里对他们的怨气还未完全消散,就摆出一副高冷疏远的姿态对待两人。而韩敏则比那次重回韩家哭得还嚎啕,还放肆,抱着老韩嘉撕心裂肺,几近崩溃。
韩子君硬把两人扯开,跟同样痛哭流涕的韩嘉说了一句:“差不多行了,这样哭我妈会犯病的。”
韩嘉表情难以形容,极度的自责愧疚悔恨交织在一起,用力掐着大腿把眼泪逼了回去,然而下一秒就脸色发青,喘气不匀,痛苦捂住了胸口。
他儿子火速给他服用了几粒药,对韩子君道:“我爸心脏病十几年了,已经动过三次大手术,平时想起爷爷奶奶和姑姑就会激动,看到他们的照片就会发病。这次要不是他以死相逼,我还是不会让他回来,就怕他见了姑姑会有生命危险。”
韩子君:……一对难兄难妹。
韩嘉真的差点死在槐城,见了妹妹发病,去了老房子发病,给父母扫墓时又发病,情绪异常激动。说最多的话就是对不起,我懦弱,没有保护好妹妹,外甥长大了,比我强多了。
韩敏不怪他,那时候家破人亡,她又疯疯癫癫,韩嘉也是个娇养大的公子哥儿,哪里经历过这般苦难,自己都保护不了更别提保护她了。沈月茵的人用他老婆孩子威胁他,离开留他妹一命,不走就都别走了,孤立无援的韩嘉犹如惊弓之鸟,抱着一丝留得青山在的希望弃妹而去。许多年打听国内消息,得知傅沈两家依旧财雄势大,如日中天,他便年复一年地活在痛苦之中,只敢偷偷给妹妹打电话,确认他们的平安。
表哥告诉韩子君,他爸一直拖着病躯拼命挣钱攒钱,可是每次给姑姑打电话,她都说不要,自己有钱。他爸认为姑姑心里还在生他的气,便立了份遗嘱,指定死后所有财产由姑姑和表弟继承。
韩子君心想,家里破产跑路到国外去的,能有多少财产?表哥又说,财产不多,只有五套房子和一家电子零件制造厂,他还有一间玩具公司,都送给姑姑做补偿,也算替他爸赎罪,希望表弟别嫌弃。
韩子君:……给个大红包意思意思就行了,房子和厂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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